霜花满窗,一只孤鸾冷冷地飞过屋檐。
百里安目光穿过窗绯,看着远山大雪,心情无端感到一丝低落。
课堂上的时香已经换了三根,半日时光荏苒而过,再燃四根,便是黄昏暮鼓,今夜课业便也就要结束了。
也许是感受到了时间的宝贵,课堂上再无嘲讽嬉笑之声,各自安静琢磨着手中的晷盘,时而会响起姬言的点拨言传之声。
百里安沉思片刻,将桌案上破碎的晷盘揉捻成灰,然后倒入墨盘之中,研磨混合。
他取出一张纸宣纸铺叠成厚厚一摞,开始落笔提字。
一笔一划字迹筋骨分明,写出来的却非文字,而正是那晷盘之上盘综复杂的梵文剑语。
无神滴落在手边的剑针乌幽无光,随着百里安稳定落笔,宛若死物的细针渐渐产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呼吸。
宽阔的课堂间,风雪侵室,众人只觉身体蓦然发寒,只道窗外风雪大作,更盛三分。
却不知有森寒剑意,出自少年笔下。
桌子地下的宁非烟感受到了屋内无形的气氛变化,她含笑地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心中大骂这家伙天赋也未免过于妖孽了些。
就方才那堪堪几眼,他竟是将晷盘上那些千万符文组成的梵文全部记了下来?!
宁非烟叹了一口气,朝红妆勾了勾手指,笑着问道:“小红妆,你无聊吗?”
莫约是这个笑容属实是有些不怀好意了,红妆第一次没有即刻迎上去,她连连摆头,道:“我不无聊?”
“可是我好无聊啊。”宁非烟那张妖娆妩媚的脸上染着丝丝娇笑,尾指轻轻翘起,纤细的指甲泛起刀锋般的寒芒。
只听得细微的滋啦声,指尖如刀,轻而易举地割开百里安腰间的衣料。
裂口不大,魔君大人曾经落下的名字若隐若现。
宁非烟出手的动作极其轻快利落,正一心认真感悟剑意回忆记录梵文的百里安尚未有所察觉。
红妆怯怯地低着头,脸红红的,眼睛却亮晶晶的,不时抬头偷看:“魔君陛下可真会玩……”
宁非烟打量道:“蠢猫儿不听话,总想着垂死挣扎,你说我们眼下应当如何打乱他的心思?”
红妆有一种做贼的感觉,她轻咳一声,试探般的说道:“挠他痒痒?”
宁非烟嗯哼一声,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红妆被宁夫人从小养在身边循规蹈矩惯了,可不像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