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当众人以为她要就这样撞上百里羽的那一瞬间。
她目光被迫沾落了一眼他怀中的头颅,势若疯狂的动作下一刻生生停了下来。
她歪着脑袋怔怔地看着那颗头颅。
目光下隐着的情绪似恐惧似无措又似怀疑无措。
这分明不是她等待的那张脸,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般想着的尹白霜却退后了好几步,目光愈发惶恐怨遂。
她见过千万人,像他的发,像他的眼,却都不是他的脸。
这张脸亦如是, 可她却无法镇定安然下来。
俯身将大衣重重围裹起来,只留下一对漆黑紧闭的眉宇在外。
她低低唤着他的名字,将他轻揽入怀,脸颊贴着他的额头:“不冷了,这样就不冷了,这样小安就不冷了……”
天地霜清,一袭红衣如大丧之服。
她坐在地上,抱着头颅,口中絮絮叨叨,宛若得盼归来的故人,诉不完的缠绵情义。
她说:“小安,你送我坠子我收到了,很漂亮,你醒来后我带给你看。”
“北燎镇又新酿了泥儿酒,你怕苦得紧,听说镇上酒师改了良方,新酒好入喉,我们可以一起去尝一尝。”
她诉说着最为普通平常的话语,空寂悲戚的眼眸里却升起了一丝自我编织的幻梦。
仿佛怀中的人真的只是在安睡中静静地听着她的唠叨。
她眼中滚滚而落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脸颊,尹白霜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湿痕。
瞬间被拉到了冰冷的现实中来。
脸上冰冷的湿润触感在极其残忍地告诉她,她在因何哭泣。
她平静得近乎诡异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崩溃地哽咽。
这一刻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却强忍着逼迫着自己不去‘崩溃’。
因为她好像知道,自己一旦崩溃,就等于认同了某件残酷的事实一般。
她不接受这个事实,她想逃,逃进为自己编织好的梦境里好好藏起来。
她索性放声大哭,似是要哭出自己全部的心酸与绝望,悲恸失声的语调里含着一丝诡异的诉控与委屈。
“小安,你给我的寿一点也不乖,你不在的日子里,它很不听话,非常凶,它咬我,咬得我满手是血,很疼……很疼啊。”
“所以你睡一觉起来,哄哄我吧?你哄哄我,我便不生气了。”
“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