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不想百里安离开这里。
她还想来年春风起,放遍满山的风筝,待到他生辰来临之日,她也带他下山,看那满城风雪与烟花。
李半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那就好好的将他握着,哪怕被咬伤,也要好好的握着,因为只有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他便不会是别人的。”
苏靖眼中迷茫散去,认真点头。
……
……
雪崖边,朔风凌厉,寒雪飘坠。
百里安难得身体懒散的坐于崖边,双腿在万丈深渊前来回的悬荡着,衣襟被狂风席卷得大敞,宽大的衣袍与染血松开的绷带在风雪之中猎猎狂舞。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的大雪风景,视线投射得很远。
“你还是决定要离开太玄吗?”
在百里安身后,火莲绽放,苏观海风度雍容潇洒的踏着火莲而至,目光慈爱温和的看着百里安的背影。
百里安点了点头,没有转身回应道:“这么多年,多谢苏伯伯的照料,苏伯伯的好意,百里安心领了。”
苏观海学着他的动作,很是懒散的坐在雪崖边上,双腿跟着他的双腿节奏一起晃荡了起来。
他面上挂着耍赖般的笑容,说道:“不然身心一起领了呗,我知道苏靖那孩子长得不如尹家姑娘好看,委屈了你,但是我家那孩子,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做父亲的,说句自私的话,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幸福。”
百里安侧首看着苏观海那张颇富韵味的脸庞,认真说道:
“对不起,在这之前,我已经与人有了约定,一颗心,装下了一个人,便再难割舍给另一个人。
苏靖很好,无关容貌,我很喜欢她,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苏观海原本光彩照人的眸子一下子就暗澹了下去。
咕咕……咕咕……
雪崖上方的天空里,盘旋而下一只洁白的信鸽。
百里安目光微动,朝着那只信鸽伸出了手臂。
能够飞旋至南泽山的鸽子,自然非寻常信鸽。
百里安一如既往的习惯,挠了挠信鸽的下巴,才开始解下信鸽身上的信阀。
信上只有短短四字:
‘我开元了。’
她曾说过,她若是破镜开元,父亲便放她自由下山。
郑司阎昨日提及的那个赌约说,若她先她一步破镜,她与他直接的赌约便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