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允挽了衣袖,烦躁道:“不提也罢!”
“今日我已与白蕙说了,只是看她那神情似乎不情愿。”林兰不咸不淡的说道。
“她是钻牛角尖里去了。”李明允叹道。
林兰替他斟了热茶:“她若是执意不肯,你待如何?”
屋子里顿时寂静,手中的茶盏有雾气袅袅腾起,碧螺春的清香扑鼻而来,看着嫩绿的叶芽在水中缓缓舒展,微微荡漾,李明允的目光也迷蒙起来,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
“我十三岁那年出天花,高烧不退,母亲身子弱,大夫说容易染上天花,父亲便不许母亲前来照顾我,只有白蕙和紫墨不顾被传染的危险守在我身边,没日没夜,悉心照料我的命算是她们两给救回来的,所以,母亲说,将来莫要亏待了她们,可惜紫墨早早的走了”李明允感叹着,望向林兰,眼底一片坦诚之意:“我不瞒你,之前,我确有给她一个名分的心思,但无关情爱,只是念着那份恩情,想保她一生无忧,直到家中变故,我才下了决心,这一生只对一个女子专情,不叫我的妻子受我娘的苦楚,绝不做父亲那样薄情寡义之人,尤其是现在有了你,我实在没有半分心思可以分给别人,做我的妾室,只会孤寂一生,这样反倒是害了她,我以为她能看明白,却不知她执念已深”
林兰默默,早看出白蕙在他心中不同一般丫鬟,原来有这样一段缘故。
“若是她执意不肯,也是不能留在这落霞斋了。”李明允叹了一息,放下茶盏,握住了林兰的手:“兰儿,这事让你为难了,是我的不是。”
林兰静静的望着他:“当然是你的不是,你既已下定决心就该早早与我明说,我也好早做打算,断了她的念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我为着她好,反倒落了不是。”
李明允面有愧色:“是我思虑不周,让你为难。”
“算了,只此一次,再不许有下回,不过你到底还有多少风流债,最好一并与我说了我也好有个准备。”林兰半是玩笑道。
李明允笑的有些勉强:“哪有什么风流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
“别诓我,子谕都说了,当年你可是京中多少闺秀的闺阁梦中人,我给你机会坦白,过去的事我就不再追究,若是哪天又冷不丁的冒出一个来我可不饶你。”林兰娇嗔道。
虽是玩笑话,却叫李明允一阵心悸,可是那段过往终究是过去了如今若妍是他的嫂子,以后只有叔嫂亲情,再无半分别的,他又岂能往事再提,只好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