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惶恐,御史台的杨大人是个十分固执之人,认定之事便是九牛二虎也休想拉住他,几年前,这位杨大人就参过他,说他贪没两湖水灾的赈灾款项,只因证据不足,没能得逞,也正因如此,这几年他行事越发的谨慎,以免授人以柄。他将一部分银两以三弟的名义存入通宝钱庄,黄金则全部藏于天津那间宅子的密室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让杨大人摸到了钱庄这条线。
李敬贤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不觉冷汗涔涔,这些银票暂时是不能用了,只要有人拿着银票到通宝钱庄去兑换,他就玩完。亏得老亲家够义气,将这般要紧的消息透露给他,要不然,他就成了瓮中之鳖。
李敬贤连忙叫人备车,又赶紧把银票藏回到城东的那间宅子里,当初置办那间宅子用的是刘姨娘她表哥的名字,希望御史台那些狗的鼻子不要太灵光,等过了这一阵,再想办法把这些银票处理掉。
李明则在外头奔波了一上午,毫无收获,垂头丧气的回了来,丁若妍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事情办的不顺利。
“我已经让红裳去把我娘陪嫁给我的庄子,还有首饰什么的拿去当了,不过,当铺里只肯出十二万两。跑了几家都是如此。”丁若妍也有些沮丧,本以为能换到更多的银子。
明则错愕,有些生气,口气不太好:“不是让你收着不要动吗?赶紧去赎回来。”
丁若妍低着头,轻道:“父亲可能是没法子了。御史台的人正在查父亲贪赃一事。”
明则听了,“嗡”的好一阵耳鸣,他怔了半响。猛的抄起一只茶杯朝墙上猛摔去,碎瓷片四下迸溅开来。
“他娘的,李家这是走了什么霉运。破事一桩接一桩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李明则大怒,便是个泥人也忍不住要发狂了。
丁若妍静静的看着如同困兽般挣扎嘶吼的明则,低低道:“事到如今,能救李家的只有二弟了。”
李明则颓然坐拉下来,抱着头,痛苦的呻吟:“可我有什么脸面去求他”
丁若妍冷静道:“现在不单单是救你娘和妹妹的问题,而是事关李家的存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也是李家的一份子,不会坐视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