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活下来了。
“班长,仗打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和弟兄们一起走,正好路上一起搭个伴。”另一名四年兵也摇摇头道。
而那名军士,三班的精准射手,林浩。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却是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半自动步枪,以此做出了回答。
“看到没,排长,老子的弟兄们虽然少点儿,但没有一个孬种,你让四班那些混蛋赶紧给老子滚蛋,有老子三班在,啥时候轮到他们充大瓣蒜了?”老猴子突然无比认真的看着曾是自己的兵但现在却是排长的岑长清说道。
“老班长。。。。。”岑长清的喉头有些哽咽。
这一幕,他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这让他很难不想起四年前的长城之战,他所在的连,最终活下来不过30余人,排长战死了,班长上,班长战死了,士兵顶上。如果不是连长李国斌的父亲背着集束手榴弹将鬼子的坦克车给炸掉,不光连长也会死,他这个19岁的两年兵也会死。
正是因为亲眼目睹着自己的老班长以血肉之躯换了鬼子的一辆坦克替全连最后三十人赢得了喘息之机等到了后续部队的反攻,岑长清才毅然选择跟着李国斌一起加入独立团。他不要苟且偷生,他要和独立团一起杀鬼子,直到去见老班长的那一天。
但现在,他又要失去一个老班长了吗?
这种心痛,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实是难以体会其中万一。
对于许多军人来说,班长,就是似父似兄一类的存在。
“既然还喊老子一声老班长,就赶紧下令让四班滚蛋,别看老子三班就四个人,也比他们强,等老子们都完蛋了,再让他们上来。老子三班弟兄们的命都留在这儿,老子们是哪儿也不会去的。”老猴子一用力,猛地站起身,“拐子们,是不是这个理?”
“班长说得对,有老子们三班在,那有四班的汤喝,让他们滚蛋吧!哈哈。”新兵裂开嘴笑起来。
“哈哈,想想那帮混球们跪在老子坟头给老子烧纸的样子,老子就想笑,狗日的,老子可不想跪他们,排长,记得给四班长那个黑煤球说一声,他欠老子的赌账可一分都不能少,都得换成酒给老子三班的弟兄们喝。”老猴子笑得极为欢畅。
一个排就两个步兵班,长达四年略显枯燥的军事训练中,两个步兵班憋着劲儿都想压对方一头早已深入两个步兵班士兵的骨髓,哪怕是在这种几乎上留守阵地阵亡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战斗任务上,也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