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提前得些消息,我到时候好通知你。”或许是晋东大胜的缘故,衣冠楚楚的商人对自己长期租用的算是社会最底层的车夫却是远超平日的客气。
虽然有些惶恐,但因为自家弟弟为胜利之军的缘故将胸脯挺得老高的车夫龇着一口黄牙笑了,“老幺出生的时候是个灾年,怕养不活,就用乡下的规矩起了个名,叫狗剩子。我老娘说了,名贱,好养活。”
“呵呵,这名啊!得改,得改。”商人不仅哑然失笑。
从“北平老百姓日报”报纸上再度开始连载并将之前发表过现在又一并发上来的“柳雪原战地日记”掠过的目光猛然凝固。
半响,才涩然问道:“你们家老幺,有大名吗?”
“老幺比我强,还是读过书的,他老师也和您一样,觉得狗剩子的名字不好听,给取了个大名,叫丁元杰。”
“丁元杰啊!”西装男子的目光停留在柳雪原原本写在数日之前娘子关第一天开战的战地日记上。
“他不叫丁元杰,也不叫狗剩,他名字叫战士。。。。。。日军的炮击,已是第三轮,而我,再未等到他归来。”
一行文字,让西装男子的眼角在微微抽搐。虽饱经世事,但在这一刻,他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本应该在七天前就知道的消息告诉这个正准备将兄弟好消息告知母亲的车夫。
车外的街道上,不断涌现着挥舞着手中报纸欢呼雀跃的人们,但车夫却和久久不再言语的商人陷入了沉寂。
车夫虽有些奇怪,却努力埋着头将车拉得飞快,他的心早已飞回家中,只想把这个消息告知望眼欲穿的老母亲。
商人,却在痛苦的纠结着。
最终,他还是选择默然离开,带走了报纸的同时,在黄包车的座位上,留下了二十块银洋。虽然不多,却已经是他随身所带的所有了。
这就是胜利。
无数的人在欢呼,但却有一部分人,会哭泣。
胜利,带给所有人的,是希望,是信心。
但,能换取胜利的,从来都只有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