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进二门,谢泽从车上下来,伸手扶下李苒,将她的斗蓬拉紧了些,和她并肩往祠堂过去。
从二门到祠堂外,十来步一盏明角灯,垂手站着一对健仆。
祠堂门口,一位三十来岁的夫妻迎上前见礼。
“小侄谢艾夫妇,给王爷王妃拜年。”
谢泽颔首,李苒微微曲膝还了礼,跟着两人,进了祠堂。
谢泽和李苒一左一右,从祠堂最外面站成几排的谢家旁枝子弟两边,越过前面两排谢家嫡支,一直往前,谢泽站到了谢老太爷下首,李苒站在沈老夫人下首。
迎进谢泽和李苒的谢艾夫妇,越过谢家嫡支,垂手站住。
一声清脆的罄声后,庄严的有些单调的乐声响起。
随着乐音,一盘盘祭品由谢艾夫妻,分别递到谢泽和李苒手里,谢泽和李苒再递给谢老太爷和沈老夫人,再由两人摆到长长的供桌上。
最前一排最右边的邵夫人,站的笔直,看着将祭品递给沈老夫人的李苒,片刻,又看向沈老夫人。
祭祀比李苒预想的简短,从祠堂退出来,李苒站住,看着被谢老太爷拉住,正凝神听谢老太爷说话的谢泽,站住等他。
邵夫人和谢岭并肩,也站住,从谢泽,看向李苒。
沈老夫人微微眯眼,看着邵夫人,和紧挨邵夫人站着,垂肩垂眼的谢岭。
诸人也都或是站住,或是将脚步放得极慢。
谢泽和谢老太爷说了几句,迎着李苒过来,邵夫人往前两步,从谢泽看向李苒。
“我不是为自己,我是替你父亲,和你们说几句话。
从前,老爷子常说,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就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
如今,你成了家,不光为人子,也为人夫,很快,你也要为人父,象老爷子说的,你也该像大人一样。
自小起,你父亲如何疼爱你,你心里一清二楚。
当年那样的乱世,兵荒马乱之中,人命如草芥,无数惨事。
就因为你父亲一份无能为力,一份慌乱之错,你记恨至今,无父无母,阿泽,你父亲对你无数疼爱,就抵不过一份疏忽,一份过错吗?
要是天下子女都像你这样,谁还敢做父母?
你很快也要为人父,你就敢说,为人夫,为人父,你不错一点,没有半分半丝的疏忽么?”
谢泽紧紧抿着嘴,直视着邵夫人,脸色微青。
李苒看了眼谢泽,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