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话都极少,这一天李思浅半躺在床上,看着船家来来回回撑篙,直看的晕睡过去。
天落黑时,船停进了马头镇,张胜多给了船家十个大钱,扶着李思浅上了岸,两人在马头镇上兜了个大圈子,回到码头另一侧,上了条收拾缆绳准备启程的新船。
人定后的大理寺牢里,没多大会儿,就腾起火焰,走了水。
禁中,身心俱疲的官家已经歇下,顾太监遥看着大理寺那团红光,脸上说不出什么神情,呆了半晌,一径往官家寝宫,叫醒官家,将大理寺内牢走水的事禀报了,官家话没说出来,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混帐!蠢!这一点小事,就走了水?用得着纵火?就不想想后果?京城刚经了地动!”
官家用力按着胸口,气的说不下去了。
顾太监正要劝几句,殿门口传来了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小内侍躬着腰进来禀报:“陛下,树园来了,说有要事。”
“树园!快叫进来!”官家‘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树园,那个人!他有事?
“陛下,”一个一身青布衣,粗糙的仿佛一棵老树的老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仿佛很多年没说话了,语调生硬干涩的禀报:“大师不见了,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官家一下子从床上站到了地上,几个小内侍急忙扑上去给他穿鞋,顾太监忙取了衣服赶紧侍候官家穿衣,宫里那个最神秘的园子里的那个人不见了,官家必定要去亲眼看过的。
园门洞开,这次顾太监没有等在园门外,他紧跟在官家身后进了那个破败的小门,门外是茂盛的树林,如同人迹罕至的某处山林,官家站在园门口,直直的看着林间,脚下一个踉跄,那条他不知道走了多少趟的林间小路,没有了,这林子处处弥散了没有人烟的味道。
“陛下,这里走。”老仆走在前面,顾太监扶着官家,走了一刻多钟,在一片和别处根本没什么不同的林地里,老仆停住步,指了指前面:“就这里。”
官家推开顾太监,往前踉跄了几步,是了,是这里,那不就是那间木屋依着的那棵银杏,还有那棵香樟,可屋子呢?人呢?
他答应过自己,他答应过护持黄家……
自己……要死了?
官家突然吐了一大口血,往后仰倒在顾太监怀里。
腾起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内城,李思清站在园子高处,盯着那片渐渐窜起的火光,轻轻舒了口气,背着不紧不慢下来,边往书房走边吩咐道:“二爷回来,让他立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