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下表演着傩舞,那个令她挪不开目光,总觉有种莫名熟悉感的领舞者。
然这湖心小筑中还不止他一人,他身后还站着数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神秘人,个个也皆是戴着面具,齐刷刷地望向月下寻来的宛夫人。
宛夫人裹紧了身上的雪貂披风,极力按捺住内心激动翻腾的情绪,注视着亭中的一众人,尤其是当先的那位“山鬼”男子。
尽管心中已有了一个答案,可她却仍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们是何方来客?扮成傩舞戏班的人,混入我青林苑,有何目的?”
那张山鬼面具后的眼睛似乎笑了起来,对着宛夫人微微一歪头,没有回答,仿佛答案不言而喻。
于是宛夫人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她到底难以自持,颤着声音说出了那句:“你们,你们可是来自……青黎大山?”
呼啸的夜风掠过这座清寒的湖心小筑,白纱拂动间,那“山鬼”男子听了宛夫人的话,依然一动未动,只是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面具后的那双眼眸陡然寒光一射——
他伸手将脸上的面具一摘,终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果真是一张俊逸至极的面孔,瞧不出具体年龄,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明明带着笑意,却只让人觉得邪气四溢,恣意万分,自有一股直逼人心的气质。
宛夫人在看清那张俊逸邪气面孔的一刹那,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她胸膛起伏间,眸中泪光闪烁,再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左崇,左崇师弟,你是左崇师弟对不对?”
无数画面闪过脑海之中,遥远的青黎大山里,那个总爱跟在她身后顽劣作恶的小男孩,一晃眼竟也长成了挺拔如竹,独当一面的巍巍男儿。
只是那双总带着些邪气的笑眼依然未变,同她记忆中的样子重叠了起来。
“难为师姐还记得我这位小师弟了。”
那张俊邪的面孔在月下幽幽一笑,将摘下的那张山鬼面具在手中轻巧一转,随意地往前一抛,正落在了宛夫人的脚边。
“林绾师姐,经年未见,别来无恙。”
那是一把极其清逸动听的男子嗓音,配上那张无比邪气的面容,仿佛就像一个无恶不作的顽童般,竟还带了几分天真明媚的残忍杀意。
是了,正是这副邪气不羁的模样,这份再难在世间找出第二人的独特气质,宛夫人泪盈于睫,翻腾的情绪愈发难以自控,她声音颤得几乎不成样子:
“是你,当真是你,难怪我看傩舞时,总觉得山鬼面具下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