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胆小怕事,听闻顾正臣拉了生员补缺,顿时坐不住了。
搁在前面两年,生员绝不会轻易当吏员,毕竟有科举一途可走,努力读书,一日登天。
可现如今,朝廷停罢科举,生员本就迷茫,不知未来何处,不知何年何月可入仕。在这种情况下,顾正臣趁虚而入,许给举荐的好处,他们可是会下死力办事的。
刘贤算看明白了,集体病倒不办事,难不住这位新来的知县,他是一个做事有手段的人,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再不站出来投效,下一个被赶出县衙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刘贤着急,不管县丞、典史的安排,找到顾正臣就是一顿输出,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县尊,我对你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顾正臣还以为这位认识姓韦的,结果连“布仇”都不知道。
“欺瞒本官,实属可恶。但念你一片诚心,本官就留你一段时日,若再阴奉阳违,绝不留你!”
“若有二心,五雷加我身!”
刘贤发了毒誓。
顾正臣不相信老天爷会为他浪费电量,但笼络刘贤可以树立一个典型,打破县丞、主簿、典史等铁板一块的局面。
“明日点卯之后,诸位可愿一起出城登高?”
顾正臣召集众人,笑着询问。
骆韶、陶贞等人面色一喜,赵谦走出来:“明日重阳,正是登高之日,若县尊准允,定当同行。”
顾正臣拍了拍手,顾诚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
骆韶等人不解地看着。
顾诚退至一侧,顾正臣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铜钱,众人错愕不已。
骆韶吞咽了下口水,不安地对顾正臣说:“县尊,这,这是何意?”
顾正臣伸手,抓起一把铜钱,又任由铜钱从手中滑下,落在箱子之中,发出叮叮的声响:“本官考察过,仅靠朝廷每个月六斗米,任何吏员都不足以养家糊口,即使有妻女帮衬,纺织缝补,有老人砍柴售卖,自种蔬菜,日子也过得困顿潦倒。”
“时间尚短,怀揣赤子之心,一腔热血,两袖清风,自不会害民、扰民。然日子长了,吃苦受累,连家都养不起,愧对老父母,妻子儿女,身为手握权力的吏员,又有几人能固穷终年?一有机会,定会上下其手,抢食百姓。刘贤,周茂,是不是如此?”
周茂、刘贤两人不安地走出来,对视了一眼,都低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