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朱标正兴致勃勃写着书信,打算将停罢中都的消息告知顾正臣。
去凤阳之前,顾正臣就曾几次提醒,一定要到民间走一走看一看。现在回想起来,顾正臣兴许并非是心血来潮、不经意的提醒,更像是刻意的嘱托。
太子妃常氏端着一盘桑葚走了过来,搁在桌案上,瞥了一眼书信抬头,盈盈一笑:“又在给顾先生写信?”
朱标将毛笔搁在砚台上:“停罢中都是大事件,让他早点知道的好。”
常氏捏起一枚桑葚子,见无旁人,便送入朱标口中:“昨日平凉侯夫人还登门,要咱们劝说陛下不要舍弃多年心血。不成想今日陛下便下了旨意……”
朱标很是喜欢桑葚,连吃了几颗:“一群人只顾着家族好处,全然忘记了朝廷利益。停罢中都是好事,也免得这些勋贵们在淮西坐大,扰乱了朝纲。”
常氏清楚,淮西勋贵支持中都建都,原本只是一个:
那里是老家。
回去之后,能和当年的穷哥们、穷邻居好好吹嘘吹嘘,老子当年穷得要饭,穷得当土匪,结果呢,现在咱是响当当的侯爷,穿的是最好的衣裳,乘坐的是最健硕的马,身后跟着一批护卫。
衣锦还乡,是他们支持建都凤阳的原因,而反对罢停中都,则是因为一干产业将要打水漂……
常氏也清楚勋贵坐大的后果,劝说道:“话虽如此,可毕竟一干公侯,陛下不好出面安抚,你作为太子,理应站出来说几句话。”
朱标微微摇头:“这种事,孤还是不参与为上,父皇也不会允许。”
“为何?”
常氏不明白。
罢停中都工程之后,受伤最大的就是淮西勋贵,皇室不应该站出来安抚一二吗?
朱标提起笔,润墨道:“孤是太子,本就不应与公侯伯爵走得太近,这是其一。其二,停罢中都是一件得罪人的事,父皇既然办了,自然会办个彻底,做父亲的,不会给儿子留下麻烦,更不愿看到儿子卷入麻烦之中,这事父皇自有定夺,冒然参与进去,反而容易乱了父皇的盘算。”
“至于这其三,淮西勋贵心有不满,若孤出面安抚,又给不了他们想要的,难免会对孤生出嫌隙。孤非父皇,有驾驭群臣勋贵的手段,有令他们敬畏的威严。”
常氏惊讶不已,行礼道:“倒是臣妾莽撞,不该劝太子行事……”
朱标并没有介意。
虽说妇人不得参议朝政,可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