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见吴康执意坚持,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吴同知发了话,本官也不好拒绝,那就让愿意回来的回来吧。”
吴康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能回来,府衙尚还在控制之中,于是上前问:“那府衙招募吏员、杂役这种告示……”
顾正臣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告示只是做做样子,以解燃眉之急,吴同知不会以为本官一个月当真能拿出几百贯钱去养一批胥吏、杂役吧?”
吴康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这倒是真的,三贯钱、两贯钱,这个价码远远超过了吏员月给六斗米,府库不会承担这笔支出,顾正臣也不可能自己出钱,恩出于上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自己终究还是被顾正臣给诈了,他不过是虚晃一枪,而自己却上了当,如今不召回府衙的人也得召回了。
吴康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顾正臣的对手,在他年轻的皮囊之下,似乎隐藏着另一个灵魂,可以看穿人心,骄傲又自信,把玩着各种手段来应付当下的局面。
当日晚间,休沐的吏员纷纷回到府衙,就连开出去的班头、衙役也经过吴康“说情”回来办差,毕竟人家三年徭役还没结束,赶走也不合适。
顾正臣似乎一退再退,吴康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承义面对突然改变立场的顾正臣多少有些不适应,见顾正臣还没睡,便站在窗外询问缘由。
顾正臣看着李承义,笑道:“你有没有用箩筐捕过麻雀?”
李承义虽然没捕过麻雀,却还是见过。
一个箩筐反盖,用缠上绳子的小木棍支撑起来,在箩筐下撒下少许稻谷,然后自己躲在远处,等麻雀落下,拉动绳子,木棍移开,箩筐下落,正好将觅食的麻雀扣在下面。
所以——府衙是个箩筐。
顾正臣打算在府衙里,抓麻雀,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能拉动木棍的绳子。
李承义摇了摇头,感慨道:“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那些与你为敌的人实在值得同情。”
智多近乎妖。
这家伙就不是人,他不笑的时候可以将人打死,笑的时候正在准备将人打死……
顾正臣打了个哈欠,想抓麻雀,总还是需要点耐心。
萧成走了过来,低声道:“秦松送来消息,事情已办妥。”
顾正臣微微点头,吹灭了蜡烛。
翌日,点卯。
顾正臣见除了那些挨了板子实在无法来的,其他人基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