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刘婶一家被楚军抓走,但死去的那几个人也有家属,他们不停到处告状,湘潭县、长沙府、三司衙门,甚至湖广总督章旷那里,长沙府里的士绅们也联名递了一份状子,请长沙知府许秉中主持公道,要求楚军严惩杀人凶手,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上至湖广总督章旷,下至湘潭知县王夫之,文官们的态度各不相同,以王夫之为首的一批文官非常强硬,和士绅们暗中通气,不停向楚军施加压力,章旷和许秉中则比较**,抱着一个拖字诀,迟迟没有表态。
楚军内部,对如何处置这件事也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这件事背后明显有人在煽风点火,很多将领都被激起了脾气,主张强硬应对,反正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就随着那些士绅文官去闹,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汪晟等另一批将领却认为楚军工作队有错在先,又出动军队镇压闹事的百姓,应该做出一定的让步,惩处犯错官兵,以平息事态。
卷入流血冲突的是吉安营,王鼎和顾宗福作为直接负责人,都表示愿意接受一切处罚,不给汪克凡惹麻烦,士绅地主的力量大多是隐形的,就像一张弹力十足的大网,总是找不到受力点,没必要和他们正面冲突。
“这是两件事,搀和到一起就乱了,要分开处理。”
汪克凡对众人说道:“咱们军中早有条例,任何人不能冲击军事机构,所以吉安营做的不错,有功无过,这个调子要先定下来。”
“可咱们到底伤了人,这么说恐怕会激起民怨,把事情闹的更大。”王鼎作为吉安营的主将,心里有很多顾虑:“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件事处置的不好,别有用心的人也会抓住不放,给军门惹来麻烦。”
“是啊,咱们当兵的,有本事应该去打鞑子,对老百姓动刀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顾宗福的吐槽仍是那么犀利:“这回不惩处我们吉安营,将士们以后有样学样,到处欺负百姓,早晚军心都散了。”
“军法不是儿戏。如果军法有什么错漏,将来可以修改,但在修改之前就必须严格执行,我如果这次惩处了吉安营,将来各营碰到其他的事情,都免不了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汪克凡说道:“况且话说回来了,事情闹到这一步,根子还在丈量土地上面,那些士绅文官气势汹汹的,就是因为我们碰到了他们的痛处,这种关键时刻决不能让步,否则丈量土地就搞不下去。”
“丈量土地?这件事很重要么?”王奕突然发问,他平常专心练兵,不关心其他的事情。
“当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