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府不但城墙破,其他地方也处处透着一个“穷”字。
汪克凡自打进入吉安府地界,就没有见过几座新盖的正经房子,反倒多了不少茅屋窝棚,两年前这一带不停打仗,有很多老百姓的房子毁于战火,只能搭个窝棚暂时栖身,就一直住到现在。
百姓们的吃穿用度都是怎么省怎么来。虽然正赶上大过年的,他们的衣服却补丁摞补丁,勉强御寒罢了,根本顾不上体面,吃的方面就更不用说,好一点的粗茶淡饭,穷苦人家只能吃糠咽菜。
各种基础设施的状况也不好,府城庐陵的城墙就不说了,只要是吉安府境内的道路、码头、官舍、驿站等等,大多疏于修缮,能凑合尽量凑合,不能凑合也硬凑合,各县各镇的街面上都人丁不旺,商业不兴,典型的一个老少边穷地区。
好在庐陵是吉安府的府城,也是赣江中游最重要的码头之一,所以这里的情况要好一些,码头上还算热闹兴旺,来来往往的船只不少,汪克凡的座船靠岸时,一群当地的文武官员前来迎接。
樊文钦和刘淑都去了桂林,在留守的文武官员中,文官以新任吉安知府萧惜远为首,武将中最大的是永新参将熊心。
萧惜远,字岱山,是隆武四年恩科的探花郎,今年才刚刚二十七岁,在桂林干了一年后,刚刚外放就当上了四品知府,这固然是战争年代才有的特殊机遇。也和楚勋集团极度缺乏人才有很大关系。
“拜见军门!”萧惜远俯首叩头,在这个年代里,跪拜磕头并没有侮辱的意思。而是正式场合最隆重的礼节,不要说他和汪克凡的身份差别,哪怕是其他的平级官员来到吉安府,他身为地主也要跪拜迎客。
“岱山辛苦了,快请起!”汪克凡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虚扶的动作,萧惜远再磕个头才站了起来。
“参加军门!”熊心一身戎装。单膝跪倒行礼,武将身穿铠甲,腰都弯不下去。所以并不磕头。
他是樊文钦的表亲兄弟,当年组建吉安营的时候,被推荐到营中担任一名哨官,跟着楚军打了两年仗。算是汪克凡的老部下湖广会战结束后。樊文钦向汪克凡讨情,把完成镀金的熊心又要了回去,离开吉安营转到地方部队,回到吉安府担任一名参将。
汪克凡哈哈一笑,摆手让他起身,打趣道:“哈,这不是熊心嘛!半年不见,你可白胖了不少。怎么?回到地方上光享福来着,不知道操练了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樊文钦在吉安府是个外来户。在官场上也没什么根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