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马坊开始步行,沿着神道向里走去,卜从善瞟了一眼旁边的巨大石碑,又赶紧收回目光,和吴一品相对而视,一起露出苦笑。
卜从善是池太总兵,吴一品是当涂知府,楚军攻入南直隶后,卜从善是第一批反正的绿营将领,吴一品是第一批归顺的文官,他们两个都和楚军走得太近,已经不可能改换门庭,但是句容县里的种种乱象,已被他们看到眼里,心里感到非常焦虑他们必须跟着汪克凡混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汪克凡最近却非常低调,或者说表现得很软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拍屁股走人了,他们两个如果被闪在南直隶,今后的日子就要饱受煎熬。
作为降将和降官,他们被排在队伍的尾端,大人物已经过了御河桥,他们还在外郭城的大门处,刚刚进了大门,却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二品大员,正是闽赣总督万元吉,一只脚上的靴子被脱去,亲随正在为他抹药油,看样子是扭了脚。
本着见佛就拜的原则,卜从善和吴一品赶紧上前行礼,万元吉淡淡哼了一声,好像说的是免了,又好像是罢了,总之没听清。
见人家带搭不理的样子,卜吴二人赶紧告罪离开,人家可是大人物,咱们这种小虾米一定要识趣。
走出去老远后,卜从善终于忍不住骂道:“这厮当年被我追得几乎自杀,现在却牛皮哄哄的装模作样,真他娘的小人得志,猖狂的没边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咱们那时候还披着鞑子皮,把明军打得越狠,现在越不能提。”吴一品小声说道:“万元吉总督闽赣两省,如今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搞不好过几日还会变成闽浙赣三省总督,抬抬手就能把你我二人碾死,方才那种话以后可再不能说。”
“他娘的”卜从善眼珠一转,突然脑洞大开,问道:“这厮手下正缺兵马,咱们去投靠他怎么样?”
吴一品脸色陡变,抬手按住了卜从善的嘴巴,左右看了看说道:“要作死吗?俗话说择主如择妻,岂能轻易改换门庭!再说巴巴的贴上去,也只能把自己贱卖了,又有什么好处?当下之计,我等只有继续追随汪军门,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唉,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被万老贼那副嘴脸给气昏了。”卜从善说道:“朝廷赏罚不公,摆明了要打压汪军门,我这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这世上,本来就不讲公道的,否则当年大明何至于亡国,你我二人又怎会屈身事贼?”他们二人这时候来到了石像路,吴一品指着一头雄狮说道:“汪军门仅凭一己之力,打下了这么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