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两广总督苏观生,暗中已有易帜反正之意。
据说,孙可望已经下令,攻破广州后会血洗全城,以警告那些敢于抵抗的隆武朝军民。
据说
广州城里人心惶惶,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满天飞,出了广州城的偏远乡下,那些本来就荒诞不经的谣言更被传得面目全非,在某些人的口中,西军将士已经变成了赤发獠牙的杀人魔王,他们如果打进广东,所到之处肯定是赤地千里,屠戮一空,有些人已经准备逃难,但是大多数人故土难离,只能呆在家里对天祈祷,希望西军不要打到广东来。
到处都是乱轰轰的,苏观生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就在这几天,他的下属中有几个人找上门来,劝他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一定要早作打算。
“这是要劝我投降么?本官受天子隆恩厚待,岂有叛国投贼的道理?!”苏观生把这几个人痛骂一番,拂袖而去。
这几个人兴冲冲而来,却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总督衙门,其中却有一个脑袋最灵光的,首先回过味来:“苏部堂确有易帜反正之意,只是尚在犹豫不决。”
他的同伴疑惑问道:“兄长何出此言?苏部堂对朝廷忠心耿耿,又把我等这一顿好骂,哪有半点犹豫不决?”
“只是骂了一顿,有什么打紧?当初谁敢说永王殿下一句好话,苏部堂就会把他打入大牢,如今对我等却只骂了几句,可见他老人家在这个局面下也是左右为难,既不愿辜负圣恩,又不愿看到广东化作一片焦土,百姓生灵涂炭。”
“噢果然是这么个道理!”几位同伴恍然大悟,苏观生哪怕真的准备向西军投降,事先也不会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三请三让的再三纠结,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对他们几个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已经充分说明了苏大总督的态度。
“我等身为下属,理应为上官分忧,有些事情苏部堂不便出面,就由我们代劳吧,文德兄,你的文采在我们几个中最好,就请你执笔写一封书信,先探探孙可望和刘文秀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那个“文德兄”当仁不让,取过纸笔,点点刷刷,不一会就写好了一封公文不像公文,私信不像私信,国书不像国书的四不像文章,然后又和同伴们商量一番,非常慎重地署上其中两个人的名字,再封制成蜡丸密信,派人送往西军军中
这些下属官员搞的小动作,苏观生很快就知道了,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派人去追回那封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