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义”目光冷冽。
竟然将这孩子,藏得这么深……
师弟啊,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重新去想,去记。
“炼气七层,筑基神识……”
可没想到这里,记忆都会被抹消。
每被抹消一次,记忆便淡一分,每淡一分,便模糊一分。
不知多少次后,只有“炼气七层,筑基……”这两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炼气七层,还没筑基……”
“孙义”点了点头。
随即又想到,这不是废话么?
炼气七层,自然还没筑基。
可他再仔细想,又朦朦胧胧,什么都想不到。
“是个凑数的小徒弟么?”
孙义喃喃道。
他索性不再去管,只记着庄先生、傀老、还有白家兄妹,而后点了点头。
孙义脱下外衣,擦干了脸上和身上的血迹。
然后从已死的孙季身上,重新扯下那身脏旧的道袍,穿在自己身上。
“这下合身了。”
孙季身材瘦高,孙义则是中等身材,微胖。
道袍穿在他身上刚刚好。
“孙义”重新推开房门,天色微暗,他独自走了出去。
孙家的弟子见到他,都是一怔。
因他穿着旧道袍,看着怪异得很。
有弟子向孙义行礼打招呼,他也视若未见,闻若未闻,仍旧自顾自地向外走去,脚步一深一浅。
孙义一直出了孙家大门。
然后沿着千家镇的大路,头也不回向远方走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山峰尽头。
这是孙家弟子,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家主。
东山村的灵农也都传言,孙家家主孙义,穿着死人的道袍,一瘸一拐地走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
大多数人都猜测,是孙义违背了祖训,被孙家老祖勾去了地府受罚了。
此后孙义再也没回来过。
也再没人见过他。
……
而在“孙义”推算墨画身份的时候,马车内的庄先生也睁开了眼。
“师父,您要喝茶么?”墨画声音清脆问道。
庄先生喜欢打瞌睡,睡醒了,就喜欢喝一口茶。
师父的喜好,墨画记得很清楚。
庄先生微微颔首。
墨画就为他斟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