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年长的忽然脸色一变,将他手一按。他一抬头,只见那紫棠色面皮的官差已经走了过来,往边上一站,道:“两位知道得不少啊!”
两个中年人似都有些怕,年轻些的便壮着胆子道:“我们说的也是实情!”
“嘿,没说你说的不是实情!”那紫棠面皮的官差反而在他们边上坐了,回头招呼自己同伴过来。
他同伴面色却阴晴不定,虽然也过来坐了,却道:“叫人看见我们和闲杂人等谈论这般事情,脑袋还要不要?”
“这一片就派了我们两人,谁个告状?真有旁人倒好了,老子还用跟你跑那深山野岭!”紫面汉子不满地吆喝了两句。
白面官差还是将另两桌看了看。楼上另一边坐着的是一名孤身公子哥儿,这一边坐着的是秋葵一人。不过两人不知是否心照不宣,脸都向着别处,看也没看这四人一眼,好像漠不关心。
白面官差便也不好发作,只低声道:“可是张大人听说也离了京。他最近为这事儿又在到处跑,谁晓得哪天也来了这里——我们行事小心些为好。”
“我要是张大人啊,我定往那舒服的地方去,谁要到这不尴不尬的地方来?”紫面汉子说着,又转向两个中年男子,道:“你们还知晓什么,说说?”
年长的咳了一声,道:“官爷休要打趣我们,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你方才说的那事儿,我都不知内情,也只听到些皮毛,砍手指的事情是有,那个将脸砍毁之事,委实吓人啊。”
白面官差就哼了一声。“砍手指的也是没心智的,砍了也不过是新伤,你道张大人傻子看不出新伤旧伤来?”
“这我就不明白了。”另一个中年男子道,“明明京上有画像,又怎么不贴出来?搞得下面乱七八糟,尤其这些打仗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地方,这些小官小吏,都想争了功好调到好点的去处,就做出这样昧了良心、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道这画像那么容易拿吗?这也是新近才有的,一开始却是没有。”紫面官差就将手上绢布拍到桌上,“不过依我看来,这说不定也是哪个邀功的胡乱编造、胡乱画的,皇上不晓得怎么的就信了。”
只听两个中年人咦了一声,道:“这两个少年人——”
“怎么,见过?”
“不不,不是,只是,这个少年人——”那年长的说着,指着其中一人,“我可没见过生得这么俊俏的少年郎,便是在画里,也嫌好看得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