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朱雀曾对自己着意告诫,万不可有朝一日与拓跋孤动手,因为寒热相克之下,莫说他与拓跋孤功力相距尚远,就算是分毫之差亦可能致他死命。可是今日事出突然,又哪里有他选择的机会。这是他第一次与青龙掌力对敌,不过经与凌厉一同为韩姑娘运功,这灼热之力于他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熟悉得他下意识间竟如那时一样运起“体行八卦”,欲待再将潮涌之力放大而出。
可他随即省悟过来——这并非给韩姑娘运功的静地,而是与当世第一高手的战场!倘用此法,纵然自己的掌力能得大增,可抵御之力全无,无异于自寻绝路。这样的省悟令他心头透凉,可一切回转都已来不及了——掌力已遇,高下相撞,炽热侵入他身心,他感到一阵蚀骨的灼痛。——是不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我便失了清醒,才于临敌之际作出这样愚蠢的选择?我是不是真要如此难堪地命丧?
可隐隐约约间,他又知道并非如此——是因为我知道倘若正面相迎,我几乎求不到半点生机,而必须另出蹊径。如果这样的蹊径是种错误,那也不会比不设法求生更错得几分——难堪地死与不难堪地死又有多少差别?可生与死的差别就大了!
求生。这两个字在一切纷乱念头掠过之后依旧牢牢沉淀在心底。他忆起朱雀那一句话来——“若自身已无余力可用,便只能借助身外之力”,而他已在下午读过了明镜第八诀“移情”。
若不是此时此刻的处境已近绝境,他是绝不会违背朱雀的意思,冒用这几乎不曾试练过的“移情”的——朱雀说,“流云”未成,绝对用不了“移情”,可他写“移情”时借的是道家之理——或许,朱雀惟对道家之学的理解,输给了他这个弟子。
“啪”的一声,双掌终于相接。掌心相对,拓跋孤忽然色变。君黎这一掌挥出的“潮涌”比他预想的要凛冽得多,但这还远非令他最为惊讶的——纵然这小道士再是厉害得翻了天去,也不过是朱雀的弟子,不该越得出“明镜诀”心法的范畴,而朱雀已是他多年的对手,他自觉没有什么能出乎意料——却怎可料双掌相遇间,他竟依稀觉到掌心传来一股细微却陌生的吸噬之力,正将自己的灼热之力丝丝抽离!——那似是而非的一掌竟然,不是他所认识的“潮涌”!
拓跋孤何等敏锐,随即已发现君黎用的竟是“移情”。他虽不知明镜诀之详,却也知晓“移情”已是这门心法极为艰深之处的武学了,心头暗自异了一异。君黎已动用自学这明镜诀以来修炼之全力,更借八卦方位将感知吐到极限,凝聚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