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抬起头来,狠狠地唾了一口。
丁承宗回到自己房间,将那封信放在桌上,怔怔地望着,不时伸手摸挲,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陆湘舞唤人沏上了热茶,将杯盘捧到书案上,为他斟了一杯,柔声道:“官人,为了什么事如此作难?”
她轻轻一瞟那封信,抿嘴轻笑道:“这信么打发那薛良给丁浩送去不就成了。”
丁承宗点点头,又摇摇头,伸手欲去摸茶,忽地又缩回来,沉吟片刻,便一把抄起了那信,慢慢地撕开了封口。陆湘舞一双妩媚的眼睛蓦地张大,伸手掩住樱桃似的小嘴,吃惊地看向自己丈夫。
丁承宗眼皮也不撩,只是慢慢撕开信封,将那封签小心放在桌上,便展开信纸看了起来,陆湘舞好奇难禁,有心凑过去看看内容,却又不敢,只是坐在对面看着丈夫脸色。
可是丁承宗颇有乃父之风,城府深厚,喜怒不形于色,从他脸上,又哪能看出什么端倪。丁承宗将信匆匆看罢,一掩信纸,闭上双目,便冥神沉思起来。陆湘舞不敢打扰,只在一旁静坐。
沉思有顷,丁承宗展开信来,再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忽地吩咐道:“取火烛来。”
陆湘舞惊道:“官人。”
“取火烛来!”丁承宗严厉地看了她一眼,陆湘舞不敢再说,乖乖起身,点着一根火烛捧到案上,丁承宗就着烛火将那信点燃。
“官人”,陆湘舞唤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些甚么。
丁承宗抖落手中灰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涩然道:“舞儿,这是为夫平生第一次有负于人啊”
“官人”陆湘舞有心安慰,可话到嘴边,却难以成言。
丁承宗的眼睛湿润起来,轻轻自语道:“根深才能树茂,若是一条根腐烂了,再没有另一条有生机的根去撑着,这大树再繁华风一吹也要垮了。为夫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想为这棵大树留下一条生机罢了,但愿他能体谅我的一番苦心”
陆湘舞按捺不住道:“官人,信是何人所写,说了些甚么?”
丁承宗摇了摇头,侧身在竹枕上卧下,疲倦地道:“你莫要多问,我累了,要歇息一下。”
“是!”陆湘舞婉然低头,复又抬起向丈夫勉强一笑,盈盈站起身,为他披上一条薄毯,便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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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州府修的这条河,距丁家庄二十里地,正好从丁家田里穿过,同阡陌纵横间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