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徐文长说着。瞳色渐亮,一指点向这幅地图上的最北边缘,“我的最终目的地是这里!”
“!!!”戚继光双目不觉瞪大,“南……南京???”
“我毕竟不是徐海。”徐文长神色一转,叹了口气,“所以叫赌。”
“就算,就算他进了南京又如何?”庞取义瞪大双眼,完全无法理解,“指着这几十人守城么?”
“我毕竟不是徐海。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想法,只能认为他出于某种执念。必须去南京。”
“为什么偏偏是南京。”
“秦淮河,他夫人成名的地方。”
“……”
“这……太荒唐了吧……就因为这个?”庞取义挠着头无法理解徐文长的思维。“这有什么意义么?”
“所以叫赌。”徐文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不行礼,就此向帐外走去,“我说完了,余下的将军们商议吧。”
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出了营帐。
账内三人瞠目结舌。
40名倭寇,进军南京?
的确太过异想天开,因此即便是徐文长,也承认这是在赌。
他只是说出了赌法,最终决定赌不赌的并不是他。
杨长帆与戚继光默然不语,庞取义看过二人后,略显迟疑地说道:“这法子……行不通吧?”
二人都不急着说话。
若是寻常的人,寻常的关系,寻常的事,场面上级别最高的戚继光必然会说“杨参议意下如何?”,然后杨长帆再谦虚一下子“还是要戚参将决定。”
可眼前的事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面对的也不是寻常的人,无论是杨长帆还是戚继光,他们都对自己充满自信,却又对这场赌没那么大信心。
这后面还藏着更关键的东西——为官之道。
张经一贯作风正派,打了有史以来对抗倭寇的最大胜仗,却是那样的结局。
赵文华搅屎半年,弹劾功臣,荣升尚书。
一心做事,并且做成事的,并不一定有好结果。
一心为官,并且跟对人的,至少能落个好仕途。
现今的军帐中,同样面临着这个问题。
是为官还是做事,是唯赵文华马首是瞻,还是以除鬼倭为己任。
赵文华下令追杀鬼倭,却从未说过可以放下浙江直奔南京追杀,伏于南京守株待兔,对其它地方不管不问,这不正是先前张经、周疏、曹邦辅战术的翻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