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被护士抬走的桑雪,没有犹豫,趁乱转身就走。
——
书房。
厚重的窗帘隔绝阳光,屋子里没有开灯,死寂又阴冷。
邬霖背对着门口,盯着满墙线索板上的照片。
很多刚开始调查的线索都没有用了,他不清楚有多少是鬼蝶故意放出来混淆的。
冷白瘦弱的指尖勾着手术刀,对线索板的左上角划了个很大的叉。
此时门外响起试探的敲门声。
“邬霖。”
锦辰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只能是在书房里。
隔着门板都能闻到里面溢出来的药水味。
没有声音,锦辰又屈指有规律敲了敲,“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我可以进来了。”
又等了几秒,锦辰果断打开门。
昏黑的房间,被各种蝴蝶蛇类和人体铸型标本占据大半空间。
血腥、药水、钉在墙上的线索照片、闪烁荧光笔记本屏幕上的记录。
一眼望去,哪个都挺刑的。
锦辰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拿着手术刀的邬霖脸上,毫不客气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好,自顾自说今天调查到的东西。
他不多问,邬霖也就认真听着,很快说到档案室部分。
锦辰的语气顿时凝重了不少,拿起邬霖喝过的茶杯灌了一口,“档案室内有绝大部分的受害者名单。”
其余没有被记录的,诸如年纪小的周明和五年前刚开始治疗的崔咎,都是后来鬼蝶通过网站控制的新羊。
就像传播邪教那样,当年的受害者被放出来却仍旧被精神控制,仍旧摆脱不了药物的依赖,就成了鬼蝶的“任务者”以及尚且不知道自己是帮凶的传播者。
“还记得发现受害者集体自杀那天,我们探讨的上帝话题吗。”锦辰向邬霖抛出问题。
邬霖冷静点头,“帕斯卡赌注。”
“这就是鬼蝶始终都在利用的人性,横跨十年都屡试不爽。”锦辰稍微叹了口气,“档案室受害者名单里也有影鬼和梦魇,他们曾经都是被关在那座病院囚笼里的病人。”
青环精神病院,就是他们的信徒教堂。
“信仰,杀死他们的……是信仰。”邬霖突然低喃一声,脑海中仿佛有什么线索稍纵即逝,可他的记忆太过混乱,甚至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的。
他只能握紧手中这把手术刀,冰冷的刀柄尚且能让理智不至于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