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最后的影响力,在最后的时间全力反对提拔穆纤雪,在外人看来他像是一个狭隘的疯老头,但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传承下去,派系斗争在原理上也许很复杂,但在操作上极其简单粗暴,凡是对方支持的,我们就反对,对方要提拔的,我们就阻碍,反向也成立。
“我一直在跟肖恩华斗,但每一次拳头好像都打进了棉花里。”葛如一直视前方,不再看过往,自嘲一笑,“他真的什么都不用做,把我熬退休就行了,还顺手把甄杰熬到坐牢了。”
“今后有合适的会议和论坛,我会邀请您的。”穆纤雪平和地开着车,“您的理念和经验依然可以传承下去,只是脱离一线。”
“行了,我现在名声臭,我知道,别勉强了。”葛如一仰在椅背上,“我也退休了啊……你爹这一辈,一个都不剩了,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嗯。”穆纤雪一向如此。
“现在看来,林蔷会坐我的位置,你很可能会接林蔷的位置,今后音乐事业部就是娘子军了。”
穆纤雪强行开玩笑道:“这个词现在说起来可有性别歧视的味道。”
“真麻烦,什么都是歧视。”葛如一摆了摆手,“林蔷是个坚决的务实派,肖恩华的人,你今后少不了跟她闹矛盾,要学会自己争取资源和权力,不能任凭所谓的‘组织安排’,那样吃亏。”
“嗯。”
“时间不多了,容我唠叨两句,有些事,我知道你不感兴趣,但你必须知道。”葛如一比划道,“一直以来,从委员会成立的那一天开始,就有派系之争,最初我们都很纯粹,因理念的不同而站队,问题主要集中在‘民粹’和‘精粹’身上。我坚持要由专业人员决定事情,就像金曲奖一样,大多数人审美层次很低,我们要拉高它。而你父亲站在我的对立面,坚持把话语权让出去,就像新歌榜一样,由所有的人去投票。我们双方始终都在互相拉扯,所以看到的结果就是,金曲奖复审虽然是评审团制度,但入围资格是由全体听众决定的。新歌榜虽然是由听众投票决定的,但范围仅限实名审核的会员,这就是我们博弈的结果,我认为这是好的,从结果上来说,避免了极端,是灵活的,有活力的。”
穆纤雪附和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我爸一回家,总是先骂三句‘葛如一大傻哔’了。”
“哈哈哈哈哈!”葛如一这次真的笑了起来,被骂反而被逗笑了,“对,当时我俩因为每件事吵架,吵着吵着,他就……哎呀……身体撑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