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官员那样有了满堂的家室,庞大的人情脉络,城乡各处的产业,整个地方又会是怎样一翻景象。”张海诚恳而有些忧虑的说道。
刘川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正经的回道:“常言道:可以马上打天下,而绝不能马上治天下此话很多人都粗浅的理解了。其实这正是我思索再三想要对圣上说的:征战同治国,看起来似乎有关联,但本身则是差异巨大的两件事。治军求严,军争求快,征战和军队本来就是要逆人性,逆心性的东西。谁逆的人性越大,谁管的越多,谁能最大程度上的克服人心的弱点,谁就能拥有一支百战百胜的军队。一场战争如果不是列国长期对峙,那不过是几年到十年的时间而已。一支军队中的军人,从军的时间也不过几年到十年而已。而治国,就要考虑多则几百年,少则也有数十年的事情。如果一个朝代连数十年的世间安稳维系都难以做到,那又怎样谈的上改变世间呢”
张海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大意:“你的意思是说:打天下,在本质上是以军法逆人性而为,而治天下,就要顺人性而为顺期自然这不是道家的主张么”张海言辞虽如此,不过语气倒没有很强烈的质疑。
“不是顺其自然,放任自流;而是君主,臣工,民间,各司其职。该管的要管,要讲究管的方法,而不是单纯的依靠暴力和军令一般的政令。”刘川说道。
张海还是有些不名所以:“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呢关于新朝的官制,律法,策略,先生有没有什么比较具体的建议”
刘川沉默了很久,才最终下定决心说道:“制度的基础是人的心性,人的心性基础是千年不变的,千年之前的哲学理念就依然适用于现在,最多只因为地时的不同做针对实际的调整而已。周公所创立的制度能够延绵八百年就是因为正确的处理了人们之间的心性和地时所需。”
“你是希望新朝如前新一样恢复周制”张海问道。
“当然不是,我我想说的是:制度不是空想出来的,应该尊重几千年来的人世间的实践与经验,而不是瞧不起这些,为了理想中的大同世界闭门造车。千年以来君权不断的强化,但士人阶层的地位也不断强化,汉唐时期的吏员社会向乡村自治,宗亲自治,人与人之间有条件的忠诚,亲疏有别的,这些都是一个正常的社会应有的要素。世间的改良和进步,也要遵循于这些基本的要素”幸好刘川在新军主力部队中呆过不少时间,了解不少名词和语言,张海以前对儒家一知半解,不过现在倒也了解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儒家对政治经济领域一些基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