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从来没拥有过眼下这样的深度睡眠,他睡觉一直很浅,轻微的响动就会让他惊醒。
而这一觉,他却睡得很沉,那缠绕了他十多年的相同梦境,在这一觉里走到了尽头。他轻轻地推开门,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
“你回来了。”
他分不清这是肖雨的笑容还是七太太的,总之她正对着他微笑着,随着他迈进齐家院门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黯然了下去,消失在茫茫色夜里。
陆远不愿意再醒来,齐弘文已经离开,他却不想再面对之后沉重的现实,如果有可能,他希望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永远不要再睁开眼睛。
但他还是醒了过来,这就像被早已经定下的轨迹,无轮怎么样回避,都躲不开。
“醒了?”孟凡宇沉稳的声音传来。
陆远偏了偏头,就像是无数次他在孟凡宇家睡觉醒来时的那样,他看到孟凡宇正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抽着烟看他。
“嗯,”他动了动身体,这种运动过程的酸痛感他以前曾经有过,只是这次更加强烈了,他看看孟凡宇,“你……没事了?”
“你还有闲心管我呢,”孟凡宇起身过来,在他胳膊上捏了捏,“感觉怎么样?”
“累死了,”陆远闭上眼睛,“我以为我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你不愿意再醒过来了?”
“嗯,太累了。”
“会有你不再醒过来的那一刻的,”孟凡宇笑了笑,“他呢?”
陆远知道孟凡宇问的是齐弘文,他心里抽了抽,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头:“他在这里。”
“他还是这么做了。”孟凡宇似乎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床沿上。
“我该叫你孟凡宇……还是吴泽之。”陆远轻声问。
“那得先知道你是陆远还是齐弘文。”
陆远叹了口气:“凡宇,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你手上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吗?”孟凡宇没回直接回答,看着陆远手里一直紧握着的缚灵瓶。
“也许吧,”陆远抬起手,看着恢复了正常状态的瓶子,“苏墨的执念?恨?爱?”
“这是苏墨存在的唯一方式。”
“如果还给你,你会用它来做什么?”
“送走他。”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陆远坐起来看着孟凡宇,苏墨寂寞清冷的背影和充满着恨与不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