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拍拍他的手,温声道:“原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拘礼。若真有喜欢的女子,不妨和朕说。只需女孩儿身家清白,知书识礼,便是门第低些也不妨。”
慕容雪闻言亦笑道:“不错,若是门第着实微贱也不妨,只要女孩儿心性端正,愿意一心一意服侍你,都可纳入府中,赶紧生几个孩儿承继了香火要紧。禾”
许从悦忙道:“从悦若有喜欢的女子,必定告诉皇上、皇后,求皇上、皇后做主。”
他依然退回自己座位,无奈地瞥了许思颜一眼,颇有些自怜自艾的模样。
自是感慨自己无辜受累,想为替太子解围,反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木槿正坐于他下首,遂一边敬他酒,一边悄声笑道:“你这副模样做什么?父皇母后不过白说了一句,又没逼你娶亲,还允你娶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哪里不好了?妲”
许从悦怔了怔,“如此,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太子?”
许思颜从便木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小圆脸旁探出脑袋来,举起手中杯盏,笑道:“对,得谢我!于是,从悦,咱们再来干一杯?”
许从悦连忙放下杯盏,桃花眼斜斜睨去,满满的警惕,“你少来耍我!休想再哄我喝醉!”
许思颜吃吃笑道:“若你再醉,我给你换套女孩儿衣裳,想来你手舞足蹈之际,必比我的木槿还要美上许多!”
木槿闻言,眼睛瞪得跟杏仁似的,甩手在许思颜胸前捶了两下。
那娇嗔的眼神,配着许思颜包容宠溺的笑容,才真真叫印证了明姑姑刚刚说过的那句老话。
打是亲,骂是爱。
慕容雪向许知言悄声笑道:“看来,皇上如今可以完全放心了!颜儿很喜欢木槿呢!”
许知言仿佛很淡地笑了一笑,眸光却转到了慕容雪身上。
依然清寂如雪,明澈如镜。
静静地倒映着慕容雪妆容精致的面容时,便让慕容雪心里蓦地一跳,有切切的痛意缓慢地从胸口裂开,蔓延。
这样清亮的一双眼睛,倒映着她,她偏偏无法从中看到她。
就像当年,她从杏花树上摔下,在翩舞的花瓣里跌落在他怀中,一眼看到他那双举世无双的绝美眼眸,完美地倒映了她年少惊惶的身影。
她以为他看到她了,可他那时其实还是个盲眼的皇子。
他什么也看不到。
二十多年过去,他已经拥有了最美最清亮的眼睛,可好像还是从来看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