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深夜,围堰乡的乡民们丝毫没有倦意,很多人都走帐篷里走了出来,冒着大雨走到了街道旁,从坡地从上至下看去,借由着空划过闪电的光线勉强看着处于盆地围堰乡的全貌。
暴雨柱砸得人睁不开眼,相隔几步说话就无法听清,众人心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还有几个人拿出了破旧的望远镜看着自己家乡,杨灿与田国立都走了出去,站到了高地上,驻足观看。
十一点二十分,洪峰没有如约而至,人们的焦虑开始转变为疑惑,怨恨,人群开始传出了抱怨的声音:
“我说守得住吧?大惊小怪的~”“哪有吹那么危险?还不跟去年一个样子~”“狗屎!!非要我们撤,多此一举。”
田国立脸已经被雨水抽得有些疼,苦笑得拍了怕杨灿的肩膀:“真怪了,我第一被人骂感觉却这么舒坦的,没有溃堤就好,没有就好啊”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杨灿遥望远方沉默无语,就听有人喊了一声:“水落了~水落了~”人们再看过去,就看视线比较清晰的下游这边,原本还一寸寸上涨的洪水,突然渐渐回落了下去,度之迅疾使得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仿佛昌江底有部巨型的抽水机启动了般。
就在那些群众无知地欢呼着:“水落了!水落了!”的时候,杨灿与田国立的脸色骤然间变白,几个围堰乡的老人当场颤抖着跪在了地上,面对着围堰乡的方向,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死寂。
“出蛟了~~~~~~!!!”苍老的声音在喊。
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串炸耳的惊雷,仿佛瞬间万念俱寂,所有人都在这个刹那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情景
雾蒙蒙,围堰乡堤坝如沙粒一般瞬间被摧垮,跨越堤坝的磅礴洪水,排山倒海般朝着昌江旁这片盆地席卷而下。
围堰拖拉机站几台75匹马力的链轨拖拉机被从卷而起,许多合抱大树被连根抛起,巨大的石碾被举上浪峰,房屋,院子,牲畜都在这阵浩荡的黄潮显得渺小无比
堤坝高程为o米,而围堰乡外围的高程是8米,而间盆地地带仅为65米,洪水就借着这样高程的落差倾泻而下。
那轰鸣低沉的水浪声,脚下的地面微微摇晃着,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灵魂的颤动,大自然这磅礴恐怖的力量足以让任何生灵敬畏,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那些帐篷上印着“战胜洪水”的红色字眼此时显得可笑无比,在这里力量面前,人只有臣服是个唯一的选择。
洪灾这两个字在围堰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