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生命和访欧的使命,这三年来都把大部分的精力用在了观察红衣主教的身上,因此他自觉自己已经算是对红衣主教认识最多的外国人了。
不过越是对红衣主教认识深刻,他就越是认识到两个问题,一是红衣主教的确可以在法国为所欲为,且在政治手段上的下限确实比较低,也难怪法国的贵族们没有一个不怨恨这位法座大人的。
二则是,他想要谋划的同法国结盟等事项,永远都绕不过红衣主教去。毕竟就连法国国王路易十三也曾经自嘲,他不过就是红衣主教面前的第一臣民而已。放弃了红衣主教,也就等于是放弃了他对于欧洲事务的设计蓝图,这也让他实在难以定夺。
不过在巴黎的二年生活,终于让他意识到,除了红衣主教之外,法国还真没有人能够和他谈论中法结盟对抗奥斯曼帝国的事情。红衣主教的政治对手们,除了热衷于权力和财富之外,几乎看不出有任何远大的理想。和这些人谈论几十年后的欧洲及亚洲局势,无疑是在对牛弹琴。
在这两年里,他也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同红衣主教对于欧洲的政治局势看法有所不同外,对于法国的内部政治倒是秉持着同一个立场,法国应当成为一个中央集权的强大王国,而不是一个诸侯林立的弱小联邦。
毕竟中国需要的是一个对付奥斯曼帝国的帮手,而不是一个结盟的空头名号。因此红衣主教打击贵族割据势力提升王权的行动,宋献策还是比较认同的。
因此在和红衣主教僵持了近二年之后,宋献策还是决定向黎塞留低头。并以建立考试制度筛选官吏和改组警察制度等二、三事的建议,赢得了黎塞留的信任。从而开始替红衣主教试点建立巴黎警察部队,并为其管理那些遍布法国内外的密探。
不过宋献策虽然向黎塞留低头,却没有完全倒向黎塞留,因为他知道自己和黎塞留只能是当下道路的同行者,一旦法国走向对外扩张的道路时,两人的目标就是南辕北辙了。所以在黎塞留之后,宋献策还给自己找了另一个政治上的盟友,就是法国王后奥地利的安娜。
当让.雅克.高恩跑来传递王后召见的讯息时,宋献策心中隐隐便猜到了法国王后召见自己的用意。在王后的会见厅内,奥地利的安娜接受了宋献策的行礼之后,便将侍从赶出了房间,然后起身走到宋献策的身边急急说道:“宋先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您不会在国王和法座之间选边站的。”
年届四十的王后虽然已经不及年轻时美貌青春,但一头栗色的长发却依然保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