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推车推到一辆货车的后方,刚要拆开固定包裹的绳子,忽然脚下一崴,身子顿时失去重心向前倒去,情急之下,他想伸手抓住推车的扶手,不料却抓到了绳子,一拽之下,绳子竟被他扯开,推车最上方的包裹被绳子缠住,摇晃了几下,猛地掉落下来。
眼看包裹就要砸下来,董锵锵却根本来不及起身,他连忙朝着包裹掉落的方向滚了过去,同时仰面朝天,张开手臂。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包裹结结实实地砸中了董锵锵的下巴、脸颊、手臂、前胸和肚子。董锵锵只觉得眼前一花,顿时看见一排闪亮的星星。
他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躺了几分钟,就见雷兰亭慢悠悠地推着车走出车间。
雷兰亭远远看见一个黑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辆推车,他努力分辨了一下,发现竟然是董锵锵,大吃一惊,连忙跑了过来。
“你什么情况?饿的还是困的?”
董锵锵躺在地上,看着他求援道:“这东西挺沉的,你帮我搬开。我没劲了。”
见董锵锵没事,雷兰亭才放下心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搬到货车上,低头看着不住喘粗气的董锵锵,挖苦道:“小伙子可以啊,干一晚上还这么有力气,这是打算练卧推还是胸口碎大石啊?”
“你别逗我了,我的肋骨可能……”董锵锵气短地说。
雷兰亭扶着他慢慢站起来:“真骨折了?那赶紧申请工伤,能白拿钱,还能再讹德国佬一笔呢。”
“别逗我笑,疼……”
“慢点。”
“哎,老雷,没看出来,你挺贫的啊……”
6:30,大家排队从小门离开,同时从门外的东欧男手里接过一晚上的劳务费。
轮到董锵锵时,东欧男看着他的脸,一脸阴沉地递过来几张钞票。
董锵锵看了一眼钱,突然发现不对劲:“怎么才80马克?”
东欧男眼一翻:“下一个。”
“21点到6点,一共9个小时,每小时11.5,一共应该是103.5马克才对。”董锵锵据理力争。
“你让我损失了两个工人,所以要罚你。”
“两个工人?什么意思?”董锵锵没听懂。
“因为你,有两个人昨晚被德国人赶走了。我少赚了,自然要扣你的当做补偿。他们每个人我收你10马克的补偿费,一共收你20马克。没错。”
“按劳取酬。给钱!”董锵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