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给她行了礼,吴氏便道:“大奶奶那边的事可处置完了?”
她指的是走水的事。
罗锦言嘴角含笑,恭顺地道:“屋子重新粉刷过了,把灶间搬出去了。”
“嗯,大爷刚刚出仕,正是要把精力放在仕途上的时候,你要让他节制一些。”吴氏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罗锦言的神情。
她的这番话说得很难听,明着是说让秦珏节制,实际是说罗锦言狐媚不知羞耻,若是一般的新媳妇怕是连上吊的心思都有了,可罗锦言的脸都没红一下。
真是个狐媚子。
吴氏咬牙切齿,还好她给秦瑛说的那门亲事,只是普通姿色。
她已经把罗氏的嫁妆透露给亲家了,就看他们能不能凑出来,有罗氏在那里比着,她的媳妇如果嫁妆少了,她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二婶的教诲侄媳记住了。”罗锦言恭声说道。
“嗯。”吴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正要再说几句更恶心的,就见罗锦言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她施了大礼。
“侄媳前几年才从乡下来到京城,对于京城的规矩所知甚少,嫁进来以后,更是什么都不懂,多亏有二婶掌家,遇到不懂的,侄媳还能问问二婶。”
吴氏的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几句流言蜚语就给震摄住了。
“唉,你婆婆去得早,这些年我把玉章当成自己亲生的,如今看到他成亲,我不知有多高兴。”说着,她用帕子擦擦眼角。
这话说得,就像秦珏是她含辛茹苦一手养大似的。
罗锦言面露感激之色,又给吴氏行了一礼。
吴氏得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霞嬷嬷,又道:“正英和怀安都还没有成亲,你现在学学规矩,也免得新弟媳进门,你这个做大嫂的做不了表率。”
正英是秦琅的表字,怀安是秦瑛的表字,秦琅没有定亲,秦瑛的亲事定在明年,吴氏的话里话外,就是讥讽罗锦言出身不高,以后会让秦瑛的媳妇比下去。
罗锦言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连连点头,对身边的立春道:“你去把人叫进来。”
吴氏一怔,又看向霞嬷嬷,怎么没告诉她,罗锦言还带了人过来?
霞嬷嬷也是一头雾水,如果罗氏还带了其他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很快,便有常贵媳妇带着几个粗壮婆子押着三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范婆子,另外两个都是十四五岁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