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染似乎瞧出来宋人杰不愿戴的真正原因,她微笑着,拿起一支假肢递到宋人杰面前,说道,“戴上。等会我要你站着。”
宋人杰英俊的脸庞铁青。嘴巴紧抿,绷成了一条苍白脆弱的直线。但过了半晌,他还是接下了江暮染递来的假肢,沉默地解开自己大腿根部的裤头结。
到底是偶尔戴还是从来不戴,只有宋人杰自己心里清楚。他动作僵硬地要给自己戴上假肢,但却三番四次戴不上去,还把自己只有一层薄薄皮肤覆盖的骨头弄得生疼,宋旭坐在副驾驶上也急得汗水直冒,可江暮染不说话,宋人杰不说话,他也只能干着急。
越是骄傲的人,越是无法接受从云端跌落的感觉。也许所有人都认为在经历了断腿之痛,又被家族“软禁”多年的宋人杰再次崛起,早已经接受了身体残疾的事实,可江暮染却嗤之以鼻。只剩半截身子的人,拿什么来安慰自己没有关系?
“痛吗?”江暮染的笑容里面没有温度,但她仍旧习惯性地将笑挂在嘴角,笑容标准而冰冷。宋人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歇,因为疼痛,俊逸隐隐发颤,冷汗出现在鬓角。
“骨头下面就剩一层皮,换作谁都会痛。”江暮染叹息一声,似是心疼。手却突然握住宋人杰的手腕狠狠一用力。
“啊!”宋人杰猝然发出声
音,表情痛成一团。
“大少!”宋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后座探出身子急切地喊道。神色中隐隐有怪罪江暮染的意味。他刚跟在宋人杰身边做事,自然要时刻担心他的安危,以示自己的忠心。
钻心的疼痛让宋人杰心绪起伏不定,难堪,痛苦,仇恨,怨怼……他的眼神突然阴郁到极致,俊逸此刻无法给人丝毫好感,反而让人觉得面目狰狞可怖。没了双腿,他觉得自己就像暗里的蛆,无论多昂贵、多仿生的假肢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可他却定制了一副又一副的假肢,只为填补心底那个无法丈量的深渊————从失去双腿那天起,他就恨不得全世界所有人都失去双腿,他定制的大部分假肢都成了他伪装仁慈的罪证————他越来越擅长制造意外,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假肢捐献者名单里。
“对不起。”宋人杰深吸口气,表情平静地说道。“我不应该逾越。我不过是你手上的一条狗。”狗怎么能去觊觎主人的东西?
后视镜里反馈出宋旭惊愕又难堪的表情。一条狗?宋人杰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形容自己?他僵硬地坐直身体,和一旁开车的司机一样,紧盯着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