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淋蛙”,一时没忍住,偏头乐了。
宋青辰见她颊边笑出了小小的一对儿梨涡,初夏微盛的日光照在她身上,极明艳。他低了低头,过会儿才说:“那晚辈这就告辞了。”
老太太颔首,回了车上,让沈兆谦送一送他。
宋青辰走了几步,却又折返回来,看着车里道:“晚辈中秋前就赶回苏州,不知老太太中秋也回临江么?”——若回的话,依旧可一路作伴。
老太太叹口气,说:“我这把老骨头,闭眼前也就来这一回了,索性多呆些日子,中秋就不忙忙活活往回赶了。你回去替我与你祖母和母亲说,我也念着她们,眼下有好几年未曾回苏州府过年了,今岁倘使得空儿,回了苏州府,我定得上门与她们好生叙叙旧。”
宋青辰笑着应了,又看一眼沈时瑾,方再次告辞。
沈时瑾没留意,只顾着兴冲冲地问老太太:祖母,今年当真回苏州去?
老太太知晓她是想她大伯与大伯母了,就说:“还太早呢,才五月里,等到时看看再说。”沈时瑾听她这样说,却知八成是要回去的,也不懒懒地犯困了,坐到祖母身边揉肩捶背。
等沈兆谦回来,他们又行了半日的路,早早寻了间客栈歇下。
晚间,沈时瑾吃过药先睡了,游妈妈看过她回来与老太太说话:“这一路,奴婢瞧着瑾姐儿开朗不少,您先前说的事情,多半儿能成。”
老太太也嗯一声,说:“她以往的性子就是太过分明,看在眼里的恨不能将心剖给人家,看不入眼的连半句也懒得敷衍。这大病了一回,倒学乖了似的。”
“学乖了也没什么不好,”游妈妈说,“要不伤的都是自个儿。”
老太太长叹一声,“从前我也是这般想,可瞧着她现今……哎,也不知好还是不好了。”
两人说了几句,渐渐也困得睡着了。
德庆的确离肇庆不远,她们又走了一日即到。
沈时瑾下车看到堂姐沈时琳时,姐妹俩都一下红了眼眶。
沈时琳身量与她差不多少,只比她丰腴些,一双丹凤眼威中含嗔,穿着枣红色如意纹褙子,秋香黄挑线裙,过来便攥住了她与祖母的手:“早盼晚盼的,可把你们盼来了!我还当你和祖母都忘了我了。”说完眼里的泪就往下淌。
沈时瑾这会儿连手势也比不出来,只紧紧拉着她的手,老太太出声道:“就你这张嘴厉害!忘了谁还能忘了你啊?”
沈时琳破涕为笑,丈夫邢观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