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乍然一见,差点没认出来。
颜九渊握了下她的手,低声说:“这比刚找到时,还好了不少。”
时瑾“嗯”了声,稍稍别开眼去。
“……阿娘!”不知过了多半晌,沈时琬颤抖的声音先行传了过来。
巩氏在原地站着,好久都没动静,直到沈道乾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她才腿一软,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
紧接着,她似乎回过神来,忽地往东厢房屋里冲。
但到了近前,她奔的却不是沈时琬,而是一把薅住了杜迟的领口,不由分说,来回就抽了杜迟四个耳光,之后连抓带打,硬生生把杜迟的脸抓破了相。
沈时琬被吓了一跳,忙去拉巩氏,一边道;“娘您别打了!不怪他!”
巩氏充耳不闻。杜迟脚伤未愈,被她狠推之下绊倒在地,巩氏疯了一般,摁着杜迟去掐他的脖子,看那模样,势要把他活活掐死才罢休。沈时琬上前去拦,也被她一胳膊抡开。
杜迟被掐得喘不过气,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却不反抗,一双眼睛还在寻找沈时琬。
老太太直杵拐杖,可制止不了巩氏。沈道乾到底嫌丢人,过去喝了声,先关上房门,也跟着拽巩氏。
老太太长叹,对颜九渊道:“又叫都督见笑了。”
“都有焦头烂额的时候,”颜九渊见怪不怪,说:“祖母先到堂中坐着歇歇。”
东厢。
沈道乾和沈时琬一起用力,好容易将巩氏拉开些,都是一头的汗。巩氏死死看着杜迟,眼神还有些疯。
“母亲……”沈时琬满脸泪,把巩氏拉着起来,巩氏却一脚踩在杜迟的手上,下死力碾了碾。
“闹够了没!”沈道乾看不下去了,吼道:“一个两个的,没有一点儿妇人家的端庄。这还是在人家的庄子里,不是你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要撒泼也不看看地方!”
巩氏被他一吼,清醒了些,反歇斯底里道:“琬姐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却疼得很,我疼得很!”
杜迟歪歪斜斜地站起来,脸上尽是被巩氏抓出来的血印子,勉强出声说:“伯母……”
“呸!”巩氏一口啐在他身上,怨毒道:“你毁了琬姐儿。有朝一日,看我不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母亲,”沈时琬抱住巩氏,泪如雨下,哽咽道:“害我的不是他,不是他,是玬姐儿!”
这话入耳,巩氏似乎反应了一下才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