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杏色衣裙,披件浅蓝暗花斗篷,让绿绮提着食盒,匆匆跟着颜奚棠出了门。
正是暮色四合,白日里的热度退下去,微带凉意。中军府中刚刚点起灯,橘色的灯火一映,照的这冷肃的军府也带了抹鲜活。
时瑾跟着颜奚棠进到敞厅时,厅中正有两人在回话,颜九渊原本漠然坐在案后,眯眸听着,一眼扫到颜奚棠身后,登时愕然,随即眼中浮笑,起身几步跨了过来,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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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谢家外书房。
陆瓒一身暗色长袍立于桌案前,案后坐着内阁阁老、户部尚书谢翟,再旁边站着其嫡子谢胤。
谢翟面沉如水,敲了敲桌子,冷声道:“陆瓒,你太心急了。”
“是,”陆瓒低垂着眼睑,躬身一礼,“学生知错。”
陆瓒先认了错,谢翟一肚子气未发出来,便狠拍了下桌子,道:“你现在知错已晚了,如今颜九渊兼了两府都督,便是内阁也要让他三分。未等上阵,先输一局,你这步棋走的太差,如今,恐连带着谢家也要处于被动局面。”
陆瓒不说话,只垂着手,一副安安分分聆听训导的样子。
谢胤在陆瓒与谢明容中间传过话,知晓此次陆瓒冒进,多多少少有谢明容的意思在里面,因道:“陆大人此次确实是急了些,眼下看来,皇上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谢翟皱着眉头,冷斥一声,道:“近路不走,如今被迫的却要走弯路!”
陆瓒又是一躬身,不辩解也不提补救的法子。
谢翟审度的看着他,半晌,微微吁了口气,道:“你先回去罢,这几日暂时莫到府中来,有事情我再谴人去知会你。”
“是。”陆瓒什么也没问,稍稍抬头看了谢胤一眼,揖手告辞。直至走出谢家书房,行到院中,他才微微挑了下眉,笑了笑。
书房。
谢翟等陆瓒走远,方斜了眼自己的儿子,沉声问:“此事可是明容的主意?”
“什么都瞒不过父亲,”谢胤往桌案旁走了两步,忙道:“但明容只是说他既在翰林,得了机会殿前侍讲,便可徐徐图之,并未说让他这般快就……”
谢翟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问:“你可知他为何这般着急向皇上进言?”
谢胤一愣,想了想,道:“他才拜见父亲不久,着急在父亲面前立功。”
“立功?”谢翟冷笑,“我看‘立威’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