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欠身,笑道:“谢伯父,胤哥儿。”
正是他们刚刚谈及的颜九渊。
谢胤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谢翟却并没有看他,而是也笑了笑,冲颜九渊道:“都督今日似乎比平时晚些。”
“多睡了会儿。”颜九渊随口道,与他并排而行,又一瞥谢胤,说:“年岁不禁过,如今胤哥儿都进了刑部,独挡一面,前些日子,我还听刑部李尚书夸他来着。”
谢翟这些日子一直不见他有所动作,心中总是防备,听他忽然提到谢胤,心下已转个几个弯儿,面上只是摇头道:“他不成器,都督就别笑话他了。按年岁,都督长不了他多少,却比他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颜九渊便笑起来,回头又看一眼谢胤,说:“历练个几年便好了。”
谢翟只是呵呵笑,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相让着进了朝阳门,到了明政殿广场。
谢胤的官职尚且不能上朝,便在此等候,又稍稍朝父亲使眼色,意思今儿早朝时留心些,他去给几个叔父以及舅舅都叮嘱一声。
谢翟微微颔首。
然而,早朝上风平浪静。颜九渊说的都是中军都督府新制之事,丝毫不牵涉谢家,甚至在内阁几位阁老意见不合,彼此不让步时,他还帮了谢翟几句。
这是甚少有的。
以至于早朝之后,谢翟从明政殿出来还没有想清楚今儿是好是坏。
但是也没容他多想,因下半晌宫里就出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怀德帝身边一名颇得宠的秉笔太监在宫外被打死了。
此事一出,怀德帝大怒,两个时辰的功夫,从内阁到六部,数得上名儿的官员都听到了风声。
只暂且没弄清楚的是,这宦官是得了皇上的令出宫办差还是因私事纠葛。若是因私事那好办些,若是得令出去办差,皇上的怒火一时三刻恐难以消解。
谢翟坐在内阁里,听其余几位阁老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只慢条斯理地吃茶,并不打算参与进来。内阁与秉笔太监打交道的机会颇多。对今儿出事的这一位,谢翟亦十分熟悉,此人近来才得了皇上宠信,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被人打死,也是活该。
他只等着旨意看怎么办就是了。
不过没等他一盏茶喝完,谢胤匆匆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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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时,谢家内书房。
谢翟早已没了下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闲模样,阴着脸在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