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地面和得跟猪圈里的淤泥似的,简直肮脏到了极点,蚊蝇乱飞。
李鱼一下子站住脚步,只略一沉吟,陈飞扬就已经巴巴儿地凑上去,谄笑道:“小郎君?可有什么吩咐?”
李鱼咳嗽一声,有些忸怩地道:“唔,你刚刚说要借我鞋子穿。我考虑了一下,实在不好拂却你的好意!我就……勉为其难地穿一阵子好啦。”
陈飞扬:“……”
……
李鱼穿着陈飞扬那双旧靴子,踩着叽呱叽呱的稀泥,走在这屠宰一条街上,掩着口鼻,臭味儿依旧钻进指缝,中人欲呕。
他那一帮手下苦着脸儿跟在后面,长袍都掖在腰里,一开始还高抬腿,轻落步,走得小心,到后来反正鞋子已经脏透,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至于陈飞扬……这位仁兄依旧走在李鱼身后,亦步亦趋,昂首挺胸,胜似闲庭信步。李鱼的那只靴子捧在他的怀里,裤腿儿挽得高高的,地上那烂泥他丝毫都不在乎。
这位仁兄什么苦日子都过过,打赤脚的时间比他穿鞋子的时间要长久的多,一个常踩狗屎的人还在乎这儿的环境肮脏么?
长安西市,三产服务业确实发达,但环境卫生在这年代却没有良处的治理。大量的生活垃圾,包括泔水,鸡毛、鸭毛、鱼的内脏等等,直接就倾倒在街道上。商铺翻修,瓦砾碎屑也是直接堆在屋角。流动小贩多,垃圾随手抛,李鱼甚至还看到几片肮脏的纸钱,不知是何人做法事时抛落。
好不容易趟过这一段,到了下一街口就是花鸟鱼市了,可李鱼只往里走了两三步,就站住了。这里违建扩建的各种棚子雨搭太多了,交错纵横,地上又是各种的瓦罐土盆,这要进去只能钻行,万一有人暗中行刺,旁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李鱼才刚刚结果了饶耿和他的两个死党,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忠心的手下,不可不防。李鱼慢慢吁了口气,转身道:“罢了,这十三街区,我已看过,咱们这就回去吧。”
李鱼这样一说,那些大小头目也不禁松了口气,脸上刚刚绽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李鱼面前的地面忽然掀开了,从中攸在钻出一个人头。李鱼大吃一惊,果然有刺客埋伏!
如今的李鱼已成惊弓之鸟,他大喝一声:“贼子敢尔!”砰地一脚踢去,正中那人面门,那人本来满脸堆笑地钻出来,吃他这一脚,眼睛顿时翻白,晃了两晃,咕咚咚地就摔了下去。
李鱼这才发现,掀开了那铺在地面的木板,下边居然是个洞口,里边还搭着梯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