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不耐烦地指点了,李鱼便向茅房走去,车把式显然余怒未息,瞟了他背影一眼,冷笑一声,径直赶了车离去,也不等他。
家丁之前已见过二人不和,还笑着劝说了两句,把他送出大门,与守在大门口的门子合力抬起两丈宽的门槛,重新落回卡槽。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李鱼才施施然地走来,那车把式早赶着车子离开了,犹有疑心盯在门外的人自然也随着那车一起离开了。
两个门子听到李鱼在门口咒骂几声,便扬长而去,那听过二人口角的门子少不得将这两人纠纷添油加醋地说与另一人知道,在二人谈笑之中,已是那青衣小子睡了人家姑娘的风流韵事了。
要说风流,长安首数平康坊。
平康坊里,第一风流之地便是绛真楼。
绛真楼上,第一名妓是小怜姑娘。
小怜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将要赎身下嫁的消息早已在长安城传开,只是要为长安第一名妓赎身,就算加上小怜姑娘自己的嫁妆,也是一笔不扉的价格。
聂欢是“过路财神”,左手钱来,右手散去,八百游侠,三千子弟,俱都靠他周济,手里根本没存下过几个钱,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离开这烟花之地。
不过,凭着京城第一侠少的金字招牌,但凡跟江湖沾点边的人物,都得卖他这个面子,再有到绛真楼来的,也不会打戚小怜姑娘的主意。但,官场宦途中人,或者与江湖全无干系的商贾,却并不明白这位京城第一侠少有什么能量。
因为她既将从良,过时不候,不惜一掷千金,谋求小怜姑娘侍宴陪酒或香茗清谈或曲乐歌舞的人反而更多了,尤其是其中不泛晓得小怜姑娘婉媚无双的,想着她既然动了从良之念,说不定自己就有“横刀夺美”的机会,来的当然更加殷勤。
李鱼到了绛真楼,瞧他一身青衣,江湖打扮,不像很有钱的主儿,门下两个龟公便带了几分轻蔑,不过这绛真楼因为聂欢的原因,还真有不少侠少动辄前一类,其中有些人虽然寒酸,只是一向寒酸,偶尔卖命赚上一笔大钱,跑来一宿之间挥霍一空的浪荡子儿也是不少,所以也没人阻拦。
二楼客厅中,许多客人闲坐,旁边并没有姑娘陪侍,这间大客厅中的人,都是奔着戚小怜姑娘来的。
“呵呵,某柴安之,某之画作,在京都名闻遐迩,谁人不知,只一尺画,便值千金。今来长安,特为小怜姑娘而来。这七尺长卷,就是某的见面礼,还请妈妈传报一声,小怜姑娘雅人,当允一见!”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