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厅中,周鸿心如止水。
他微眯双目,屈起的手指悬在案几上方,许久许,突地双目一张,在漆得发亮的几案上“啪”地一敲,大袖一分,霍然站起:“来啊!升堂!”
……
初雨长安,料峭春寒
一条古巷,西高东低,雨水冲刷着青石板,跌宕成了一条欢快的小溪。
一柄油纸伞,伞上梅花,在雨中洗刷得愈加靓丽。
冉冉而行的伞下,是一角打湿的袍袂,袍袂之下,是一双高齿木屐。
巷角墙下,青芜初生,木屐踏着地面,踏踏声尽被雨声掩埋。
在他后边不远处,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人,同样撑着一柄伞。
“弃卒保车吧!”
前边的执伞人苏有道终于说话了,声音不大,但在雨中传出,却仍旧异常清晰。
雨化流水,流水漫青石,高齿石上行,他的声音也是异常的冷冽。
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指责太子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太子。为此,一切皆可抛。
“灵台器物,关系重大。故,太子欲集中销毁,谁料小人贪利,李监造监守自盗,王监护同流合污,奉命销毁器物的太子家令见利忘义,仅此而已。太子,实不知情!”
后边人紧跟两步,道:“是!但……监造和监护那边好办,就怕陈家令咬出太子……”
“什么人,都有他珍惜的、在乎的,重于他生命的人或东西。找找看,陈杰在乎什么。”
“是!就只怕……不等我们与他取得联系,陈杰已经供认一切……”
前边传来一声轻笑:“陈杰对魏王供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希望太子捞人。他身为家令,就算再蠢,看的多了,听得多了,也会明白些事理。他如今还寄望于太子保他,不会胡乱招供的!”
“属下明白了!”
身后人霍然转身,快步离去。
苏有道静静地站在雨中,雨水打在伞面上,伞上的梅花仿佛在雨中轻轻地颤动着。
许久,伞下传出一声轻叹,苏有道轻轻地向前走去,渐渐投入朦胧雨中。:求点赞、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