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黄昏,天边最后一抹彩虹终于消逝,柳月轻声深深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默默看了我一会,嘴角突然露出了凄然一笑,却仍旧没有说话。
有时候,语言是多余的,从柳月那忧郁寂寥和凄凉的眼神里,我读懂了一切。此事无声胜有声。
“天黑了,走吧,外面冷!石头上有雪,小心点!”我说着,伸出手,准备搀扶柳月走下岩石。
柳月默默将手交给我,放在我的手心。
我握住了柳月冰冷而柔软的手,在我的村前那巨大的岩石上。
我一手握住柳月的手,一手托起她的胳膊。柳月在我的搀扶下下了大石头,默默跟随我走回了扶贫组以前的宿舍。
扶贫组的宿舍有两间,我和柳月今晚就住在这里,只有一个屋子有炕,我睡另一间屋子的床,老村长专门安排将一间屋子的炕烧好,抱来了崭新的厚厚的被褥,铺好,又送来了热菜和热水,还有温酒壶,柳月从包里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二锅头,我倒进温酒壶。
我们一起坐在柳月的那张炕上吃饭喝酒,老村长没有过来作陪。
夜,依旧沉静而躁动,山风从窗缝里钻进来,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
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和暖意,我拿起温酒壶,给柳月和我斟满一杯酒,举起杯子:“来,柳月,欢迎你来石屋村!”
柳月点燃一颗烟,轻轻吸了一口,启口吐出一股淡淡的青烟,袅袅地在眼前升起,看着我,举起酒杯,微微一笑:“谢谢你,江峰,谢谢你带我看来你的大山,来你曾经炼狱的大山,来看你的前父老乡亲,来看你的曾经,你的记忆……”
我笑了:“来,干杯!”
“干杯!”
我和柳月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柳月拿起温酒壶给我倒酒,边说:“这几天,噩梦一般,终于过去了……山重水复疑无路啊……”
我说:“过去的1995年,我经历了几番沉浮,荣辱同在,崭新的1996年,我的开端不错啊,弄个了嫖客干了干……”
柳月说:“错,那不是新的一年的开端,那是旧的一年的结尾……”
我会意,笑了下:“嗯……春节才是我们新年的开始啊,呵呵……春节后,我要去省里参加人代会报道,跟随本市代表团,听马书记说,你带队去?”
柳月点点头:“是的,人大主任点了卯,张部长亲自安排的,我带队去,这些都是四季歌,每年都有的,例行报道就是,只要程序和人名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