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他还真能舍了陈府的荣华富贵不成?”
是啊,陈家累世公卿,当今家主陈鹿池还是当朝户部尚书,有几人能放下这般门楣呢?
可陈问宗回忆着方才见到的陈迹,他分明觉得,对方神情笃定且平静,是真的想要与陈府恩断义绝。
他沉默许久:“管家,好好修养吧,我去看书,交代后厨,今晚不用备我的晚膳了。”
“是。”
陈问宗出门穿过深邃的院子,回到自己屋中,坐于桌案前,本想着温习一遍经义,翻了几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后天便是秋闱了,他又以一方黑玉镇纸抚平宣纸,想要写一篇策论,毛笔沾满了墨汁,却迟迟没有下笔。
陈问宗脑海中,总是回荡着郡主的责问,还有牛车上的欢声笑语,无法平息。
片刻后,他竟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对门口候着的小厮说道:“备马。”
陈问宗匆匆来到门口,翻身上马,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肚,纵马往城南驰去。
他想要认认真真给陈迹道个歉,弟弟受伤了,却不曾关心过,自己这兄长的确愧对圣贤。
化雪后的官道泥泞崎岖,且越靠近刘家屯,路面便越黑,满地都是从牛车上漏掉的煤渣。
刘家屯不似想象中那么僻静,只见屯子口往来商贩,牛车络绎不绝,有拉着粘土进去的,也有拉着瓷器出来的。
屯子里竖着好些烟囱,源源不断向天空喷吐这白色的烟气。
力棒们初雪天里穿着单衣,踩着漏风的草鞋,忙碌着装卸货物。
整个刘家屯,就是一座巨大的陶瓷器作坊。
陈问宗骑于马上,招收拦下一位力棒温声问道:“请问你们有看见世子与郡主吗?”
力棒有些茫然:“世子与郡主怎么会来俺们这种地方,这位公子走错地方了吧?”
陈问宗沉默片刻,他也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可陈迹在医馆门前分明说的就是刘家屯。
他又问道:“那你是否有看见一行八人,来到刘家屯?其中还有位和尚。”
力棒恍然:“您说他们啊。他们刚刚用一枚金簪子,将老周家那弃置的窑厂盘下来,您左拐之后第三家便是。”
“谢了!”
陈问宗丢出两枚铜钱,策马在泥泞中继续前行。
力棒们见他高头大马,器宇轩昂,纷纷避开中间的道路来。
没几步路,他便听见陈迹的笑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