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耳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是六安。
王妧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额角已有汗渗出,狼狈不堪。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可是六安没有回答,他说道:“我们先去办一件事。”
王妧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相信了他。
“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会好好睡一觉,没有人会发觉你离开过。”
说着,六安熄灭了火折子。
王妧又陷入遑迫之中。
前行的马车让人觉察不到颠簸,王妧也无法估计时间到底过去多久。
车门从外面被打开。等王妧从车中探身出来,才发现马车已经不是原来的马车了。车身搭架上横木和长杆,变作一乘轿子。
不容王妧细想,抬轿四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四散离去。
“你要做什么?”王妧问时,六安已点了一支松明火把。
她举目四望,火光照耀得到的地方足以让她认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南沼人口口相传的凶地,浊泽,距二人只有咫尺之遥。
“下令杀死王姗的人,就在里面。”六安伸手指向幽暗深邃的枯木林,“你的仇人就在这片林子里,里面有沼泽,有『迷』瘴,有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蛇。错过这次机会,你也许再也抓不住他了。”
“你没有依照我的计划行事。”她将复仇的地点选在离岛,而不是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事急从权。”
这就是他的解释。
王妧转身朝向枯木林。
“我不该让你潜伏到红姬身边的,对不对?”她问完,并不等六安回答,便往枯木林迈出一步。
六安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妧每迈出一步,决心便增加一分。
林子里的瘴气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四处游『荡』。两人除了要避开瘴气,还要注意脚下的土地。湿润的土地与积塞的泥潭并没有明显的界限。
六安寻了一根茶杯口粗细的树枝,作为探路的工具。王妧也有样学样。
“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人,为什么要下令杀死王姗?
“他很快就会死了,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无缘无故的笃定,无法让王妧信服。
她正要开口,却见六安手中的松明火把被一阵东风吹得摇晃不止。随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