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悲秋的话。她隐约觉得,那不仅仅是黎焜暮年将至的牢『骚』。
眼下,黎焜的精神有些差,但他的谈兴依然很好。
他捧着热茶,氤氲的热气扑到他眉心的那道竖纹上,这令他的面容变得柔和不少。
“这只猫真的很有灵『性』,本来我都认不出它,是它帮了我一个大忙。”
小白猫躺在他手边的茶几上,乖巧得不像一只猫。
黎焜看着它,继续说道:“当年我刚到南沼,阴差阳错地,也收留了一只白猫。说是白猫,它的头顶上却长着一小撮黑『毛』,很好认,也很好看。有一天晚上,我们遇到了『乱』军突袭,人仰马翻,小猫也受到惊吓。混『乱』之中,我无法顾及它,只能看着它慌不择路地逃出我的营帐。自那以后,我就认为猫是一种不会认路的动物,不像马,也不像狗。它一旦走了,就不会再回头,哪怕外头风雨交加,哪怕它从此食不果腹。”
黎焜有些感伤,望着茶杯出神。
“你试着找过它吗?”王妧打断了他的遐思。
黎焜愣了愣,随后低下头,做出了否定的回答。
“那时候,我认为缘分天定。既然老天让它遇到我,又让它离开我,一定是因为我们缘浅,实在不必强求,失了风度。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做过短工,做过更夫,甚至曾经沦落到以乞讨为生,只因为读了几本书,得到王爷的青眼,就觉得非保持风度不可……”
他用他惯有的平稳的语调说到一半,竟突兀地住了口。
王妧注意到,他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喝了一口茶,强笑道:“人呐,总不能和一只猫相比。人能够找到该走的路,吃尽该吃的苦,最后死在该有的归宿里。”
这下子,轮到王妧的心情变得激『荡』起来了。她的呼吸比寻常急促。
“离开南沼是你该走的路吗?”她问。
黎焜望着她灵慧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他一身的朝气消耗在年复一年的处理靖南王府的事务中,他入夜后的每一个梦都充满了惨叫、鲜血和尸体,花木枯萎凋零,人命贱如草芥。
他的内心不是没有过挣扎。但若他一走了之,任由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以求得自身苟延残喘,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离开南沼是王爷的命令,”黎焜开口缓慢而又谨慎,“但我不得不违抗这个命令,回到王爷身边。因为他现在正需要我。王爷会将我的行为视作背叛,我这一去,下场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