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巷客店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红彤彤的灯笼挂满了前院后院、东厢西厢,直到正月过完,它们才会被取下来。
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冒着绵绵细雨,将院里的几盆寒兰搬进屋子,又打来一盆水,细心地将地上的泥印子擦洗干净。
她忙忙碌碌,直到额头见汗,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桃子!”碧螺兴高采烈,从屋外进来。
少女停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碧螺跟前,笑得有些腼腆。
“快跟我走,姑娘要见你呢。”碧螺替她将额角的碎发挽到耳后,拉起她的手便要往回走。
谁知,少女眉头一皱,反将碧螺拉回来。
她朝碧螺又摇头又摆手,末了还指着自己的嘴巴,一副焦虑的模样。
碧螺随即明白这番动作的含义。她怜惜地摸了摸小桃的头,安慰说:“你放心,姑娘是好人,她不会赶你走的。”
小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点头应允。
二人携手到了厅前,不料隔着窗棂听到厅中传出一声呵斥。
“我不想见到你!”
碧螺认出那是王妧的声音。
王妧连小桃的面都还没见到,这话当然不是在说小桃。可小桃却因此显得惴惴不安。她拉着碧螺的袖子,再也不肯向前一步。
谁也不知道厅中发生了什么事。
碧螺环顾左右,眼尖地发现廊柱后漏出来一片衣角,便让小桃留在原地,自个儿上前叫破了对方。
“高侍卫。”
躲在廊柱后的高侍卫被碧螺吓了一跳。他有些紧张,结结巴巴:“你,做什么?叫我?”
碧螺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不过,她没忘了正事。
“姑娘在见客吗?谁来了?”
高侍卫定了定心神,说道:“是六安大哥。”
碧螺仍有些疑惑。
“六安?那怎么吵起来了?”
高侍卫心下诧异,看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转念间,他意识到眼下是个好机会。
王妧身边的每个人都对他放任自流。对张伯和莫行川,他不敢招惹,只得敬而远之。六安倒是待他不错,肯指点他招式,只可惜最近一阵子他连六安一面都见不着。武仲平时只在口头上欺负他,然而,他一旦问得多了,那些口头上的欺负也会被付诸行动。
至于其他人,就和碧螺带来的那个小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