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来说也是一件难熬的事。他认为郑氏多半乐意插手。但这只是他的猜测,一切还要王妧主动开口向郑氏求助。
“如果事事计较得失,二夫人也不会送姑娘来南沼了。”莫行川说。
王妧心生感慨,她还没有对别人说起过那件事。
“我二婶确实心胸开阔、不计较得失,但是,她会分对错。我二叔和她决意庇护我离开滁州、免遭仇人寻隙报复,不代表他们认同我爹的做法。”
她想到这些并不仅仅因为郑氏的一个眼神。
“张伯受伤是因为黎焜,和燕国公府的仇家毫不相干。他们却用刺伤张伯的罪名去追捕凶徒。这么做,除了避免我借机追查当年的旧事,应该还有别的原因。”王妧脸上露出一点无奈和迷茫,“或许,他们觉得我爹做的事并不光彩。”
莫行川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沉重许多。
从前,有张伯对他们耳提面命。面对问题,他有一说一,即使说错了也没有什么。
张伯让他带着众人追随王妧前来容州,他不慌不忙,因为他知道张伯会留在湖州坐镇。
后来张伯在滁州受伤,众人始料未及。棘手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缠成一团乱麻。
几乎是顺理成章地,着手处理这团乱麻的人由张伯变成他莫行川。
这份差事有多难,他无法用三言两语说清楚。但若他细细梳理,大半的困难其实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比如现在,他明知自己说出来的话会影响到王妧的思绪,开口时又怎能不谨慎?
“你觉得暗杀黎焜这件事,靖南王做得光彩吗?”莫行川问。
王妧有些疑惑,她抿唇想了想,说:“既是暗杀,当然不光彩。”
“靖南王治军甚严,违反军令,按律当斩。从靖南王的角度看,黎焜违令放走要犯,违令返回南沼,两样都是死罪,那么,他为什么要选择一种不光彩的手段处理这件事?”莫行川反问她。
王妧左思右想,仍然想不明白。
莫行川看着王妧苦恼的模样,心中不忍,开口打断了她的苦思冥想。
他目光坚定,直截说:“答案只有靖南王自己知道。”而燕国公当年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也只有燕国公自己知道。
王妧愣住了。原来莫行川要说的是这个。
她自寻烦恼,还要莫行川来开解,实在太孩子气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放下茶杯,起身走动。
一步、两步,轻盈似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