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短促的竹哨,是海寇来犯的预警。
詹小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他们的人经历一夜奋战,身心俱疲,这突如其来的敌袭无异于雪上加霜。
受伤的同伴和王妧也需要尽快延医救治,他们没有时间和海寇纠缠。
“发生什么事了?”
从船室中出来透气的高侍卫也听到了刚才的竹哨声。他出声询问。
詹小山回了他两个字:“敌袭!”
随后,他疾步走向船头,去和他的下属们汇合。
高侍卫神色凝重,掉头把消息带给六安几人。
詹小山再次清点了人手。
除了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他手下有能力御敌的只有三十二人。
要是在平时,三十二个人足以守住一艘船,从容退敌。可今天他们要守的却是十丈余的巨大战船,单薄的防线一旦被敌人撕破,后果便是一败涂地。
而且,船上的弓弩和铁棘刺经过一夜鏖战已被耗废干净,尚未来得及修整补充。战船的优势已经去了大半。
来犯的海寇是恶名昭着的“勾魂使”,被他们掳掠的船只几乎无法保留一个“全尸”。他们会搜刮尽一切金银财物,最后将货船连带船员一起放火烧毁。
有时候,勾魂使还会特地放过一两个胆小的船员,在吓破船员的胆子后,借机传扬恶名。
青蛟军多次与勾魂使交手,双方早已结下血海深仇。
即便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极难极凶的困境,詹小山也从未有过屈服的念头。
他抓紧开战前的时间,和手下众人商议起了对敌之策。
坏消息同样影响到船室中武仲几人的心情。
“这破地方快闷死我了。走,我们瞧瞧去……”武仲心头烦躁,说话时的声音却压得很低。
他只想暂时逃离一个念头:王妧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于是,他拉着高侍卫往外走。
隔着两扇门的另一间船室是王妧的疗伤室。
她手臂的箭伤已经得到处理,也用上了詹小山送来的伤药,但她却一直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昏迷中的她呓语不断,身上也在持续发热。
为他们指路的女子照料了王妧一夜,直到方才受到召唤才离开。
六安站在门边的角落里,安静得可怕。武仲越过他时,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