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
空洞无神的双眼流出了血泪。
他一脚踩空,无依无恃,直往下跌。
“不要……”
路婴猛然睁开眼。
他睡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床头是烛火和炭盆。二者皆让他感觉到暖意。
“醒了?”
路婴心头一紧,身上各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床尾方向,六安从阴影处走到烛光中。
路婴终于记起,他昏迷之前听见的那道人声正是六安发出来的。
他忍着满腹疑惑,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伤势上,这才发现,他的伤口全都被处理过了。
显然,这也是六安所为。
屋子不大。
六安搬来一只木凳,坐在灯前。
他身形的暗影投在路婴脸上,好像一片蔽日的乌云。
“你要去梓县?做什么?”
路婴顿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轻咳一声后,他扶着床沿坐起来,并伸出手向六安讨水喝。
谁知,六安递来的却是一颗丸药。
又是丸药……
路婴不得不接过它,仰头服下。
咽喉的干涩稍微缓解,可他还是感觉到口渴。
“回梓县,自然是要去见莫大哥。”他避无可避,只能如此回答。
“你不相信我?也罢。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吧?”
路婴撑直身体,却不觉得十分吃力。
他的精神确实好多了,伤势也像是一下子好了大半。
“你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六安说:“只是寻常的疗伤丹药。”
路婴先是一愣,随即恍然。
原来,饱受折磨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神志。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志倒是坚定,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赞叹的话语却不带半点赞叹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说?”路婴反问。
“若说了,你还有命在?”六安随口一说,又随口一问,“你爷爷平时教训你,也下这么重的手?”
路婴屏息凝神。
“六安大哥,你在说什么?我爷爷最多就是骂骂我,哪里舍得打我?我只是……姐姐千叮万嘱交代我的事,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一定要办到。”
他看到六安似乎露出了微笑,但定睛细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