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没入她的发间。她手里的水杯也倾倒了。
此时的她万念俱灰,竟挑不出哪一件事坏得更彻底。
治疗她父亲心疾的药草,鲎蝎部的人马,她和堂弟容滨的性命……无论哪一桩,都脱离了她的预想。
沦为石璧阶下囚的那日,便是她厄运的开端么?
“你能活下来,真是命大。”王妧出声打断了容溪的遐思。
但容溪听见后却和没听见一般,毫无反应。
房外突然多了一些脚步声,随后,一阵烤肉的香气传入室中。
王妧朝葛束看去,猜测他做了什么。
葛束依然镇定,示意王妧继续说下去。
王妧只得收回心神。
“容滨身为容氏子弟,中了瘴毒,却无药可治,还得掩人耳目,避到偏僻无人的这宿所来等死。而你,堂堂圣女,从小到大,饱受丹毒的折磨。你们鲎蝎部对自己人可真狠。”
容溪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他若死了,烧尽他的尸身。”容溪说完这一句话,便又闭嘴不言了。
“为何?”王妧问,“难道你不想救他的命?”
王妧等了许久,容溪都不出声。
一旁的葛束见此情形,缓缓说道:“相传,每一个进入浊泽的活人、活物都会受到诅咒。不幸的落入无底沼泽,当场丧命,尸身不化,最后变作厌鬼。幸运的逃出浊泽,经受瘴毒发作,慢慢死去,尸身腐化,最后酿成瘟疫,荼毒生灵。”
容溪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你还说过厌鬼不会一直躲在屏岭之南。若是厌鬼出了浊泽,同样会祸害容州、乃至整个南沼。”王妧接着说。
这些噩梦般的情景,曾经是容溪最在意、最想阻止的。
“死心吧,王妧。我空有一个圣女的名头,实际上什么也不是。我救不了容滨,救不了任何人。”
“你放弃了?”
王妧突然有些感慨。
圣女这个名头,已经不是容溪引以为傲的东西了。
谁知,容溪却说:“我认输了。”
王妧听她这么说,嘴角一动,坦然道:“我可以保你一命。”
容溪突然睁开双眼,用一种怨愤而又沉痛的眼神瞪视王妧。
“你瞪我做什么?你认输不就是为了活命么?”王妧快言快语,不留半点情面。
容溪想要节省下一些力气,不和王妧斗嘴。屋外的肉香对王妧二人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