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后,她让花五娘退下,桌上不再需要侍酒了。
醉酒的客人瞪大双眼,已然清醒。可他的身体却僵硬着,无法动弹。
“殷泉,”红姬的笑脸带着最残忍的嘲讽,“父女相见却不能相认,真是可怜。”
她已确定二人私下并无联系,否则,花五娘不会如此平静,殷泉也不会如此失态。
“你到底想要什么?”殷泉仍提着一口气,脊背挺直。
“我想要你替我办事,却又担心你念着旧主之恩、不肯真心实意地帮我。”红姬用玩笑的语气说出实情。
“这世上最难偿的债,都让我背在身上了。”殷泉叹道。
他犯了许多错。
年轻时,他辜负了情人的爱慕之心。
年老时,他背弃了恩人的协力之盟。
他是遭人唾弃的雀部内鬼。他是无人可怜的可怜虫。
红姬微微一笑,说:“活人的债你先偿,死人的债你就到地下再去偿吧。”
殷泉又闷闷灌了一杯酒,身体也支持不住、靠在椅背上。
“这酒是从新昌来的,花氏所出的极品佳酿。你这样牛饮,可品出滋味来了?”红姬将酒杯放在唇边,只轻轻一嗅便放下。
“新昌花氏……”殷泉喃喃自语。
酒壶就在他手边,他不由自主伸出手去。
“我送你一坛。”红姬道。
殷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想看一看小宝儿。”沉默许久,他终于提出一个条件。
“这倒不难。”红姬早有安排,她的条件也不难,“你替我跑个腿,到梓县去,打听打听王妧和一个叫做蒲冰的女人有什么联系,回来禀报我。然后,你就能看见你的小孙女了。”
红姬早有怀疑。她的叛徒从来没有提醒过她:蒲冰从离岛回到容州之前,王妧也在离岛。
这两个女人之间是否互有沟通?百绍至宝的秘密是否已经泄露?
蒲冰为何一到容州就直奔梓县?人生路不熟的百绍公主得到了谁的指点?
这些问题在红姬心里存了许多疙瘩。
在容全的要求下,红姬和她的人手不能再随意涉足梓县。
她需要借一借外力,而殷泉恰好就是她需要的外力。
“小宝儿会跑、会跳、会认人,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再过几年,小宝儿有了心事,可就没那么好哄了。”她继续催促殷泉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