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如果昔日的死对头能够握手言和,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皇上大概也要多心。”
魏知春定睛看着这个平和之中带着一点冷漠的孩子,不知怎的想起了许多往事。
她曾问过那个人,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东西能够破坏积年累月的信任。
那个人用行动回答了她。
“你的祖父害死了我最爱的人,后来,我就做了缉刺庵督主,事事和你的祖父作对。”
仇恨,就是他的答案。
“你已经不恨了?”王妧听出魏知春语气里的宽恕。
魏知春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真心实意,他也不会在人生最后的光景里给我写信,祈求我放下仇怨。他死了,我的怨恨也就消除了。”她再次开口,语气并不轻松,“今天我就倚老卖老,教你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物是一成不变的。爱与恨,好与坏,对与错……”
王妧听得眉头紧蹙。
“照这么说,也不用去辨什么真假了,反正真的也会变成假的。”这是她的反话。
魏知春并未料到王妧如此机敏,不由陷入思索。
“孰真孰假,只存在人的心中。”
王妧摇了摇头:“真的就是真的,就算人人觉得真的是假的,真的也不会变成假的。”
“你……”魏知春很久没有被人反驳过,一时分辩不过来,只能说,“你这孩子,真是执拗得不像话。”
“你方才还说我滑头,现在又说我执拗。在你的眼里,人人都这样善变,那你还能相信一个人吗?你还会相信我吗?”王妧再接再厉。她反驳魏知春,并不在于魏知春所说的道理,而在于道理之下的真实意图。
魏知春想改变什么?
“我不信。”魏知春终于表露了她原本的脾性,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她按着铜拐,从座中起身。
“镇察司奉了皇上的密旨,不敢张扬行事。有我出面护着九王爷,镇察司不敢在南沼动手杀人。”她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面对王妧,“至于你……你没有皇命在身,我今天用总督府的名头压你,皇上明天就能派人来问询关切。你说,我能信你吗?”
“你认为我会杀死端王。”王妧毫无惧色。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总有一天,你会认为他变成了你的阻碍,到那时,你就会用他的命去向皇上讨一份封赏。”魏知春说出了最残酷的结局。
王